8.飞萤绕燕 (1/2)

我想起大哥的话，学着宫门前姐姐的样子对他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他微挥了挥手，方才抬头。“没想到你过来的倒早，还带了个妹妹，不怕别人发现吗。”

大哥也不客气，嬉皮笑脸的坐在尹青对面，让我坐在了他身边。“小妹心情有些不对，怕他闷带出来逛逛。再说了就在这宫里，就算有人发现了，又有谁敢说什么？”大哥看着棋盘笑嘻嘻的说。“难道你以为我行事隐蔽些就没人知道了吗？”

尹青勾了勾唇，落下了手中那枚白棋，又嘱咐。“你别想乱我棋局，我自己下，不想与你下。”

大哥刚拿起的黑子有些尴尬，随后又习惯了似的笑了笑。

“说吧，叫我出来什么事。”大哥道。

我无心他们的事，闲暇无事，暗搓搓盯着棋盘看，心想这尹青煞是厉害，竟然下出了这一副两边都不讨便宜又两难的棋局。

“叙旧，一年多未见，怕你相思。”

我看棋看的我正入迷，听到他的话一愣，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大哥。

大哥尴尬的咳了两声。“我妹在，你好好说话。”

我老实的将双手放在腿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后还是觉得不妥。“你们聊，我去看看塘里的鱼儿。”话罢蹑手蹑脚的走去了亭子后头。

“你这个妹妹倒可爱。”尹青又拿起一颗黑子，轻声笑了。

大哥也笑了。“我父亲宝贝她着呢，你可别打她什么注意，她要是被你惹不高兴了，估计父亲会上王府找你拼命。”大哥拿了杯子喝了口酒。“既然你不说什么事情，那让我猜猜？”

“嗯。”尹青应。

我走到塘边，找了块干净石头坐，瞧起了池塘里的鱼儿。

“鱼儿鱼儿，你们渴吗？”

我用手拨了拨水纹，许多小鱼儿聚过来，有的啄我手指，有的则直接露出个头盯着我看，时不时的还有小鱼用尾巴拍出几朵小水花。

“唔，我是傻了，你们活在水里怎么会口渴。”我喃喃。“可是我好渴呀，指定是刚才吃多了。”

我用手指又绕了个水花。“水在手边却不能吃，一则注意雅观不能失态，二则不干净，三则这不是我家的湖……”水中冒出了个小鱼头看我，被我用手指点了回去。“人真是复杂的东西，看你们，多快活。”

“是不是太子那里有什么动静了。”大哥说。

尹青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他不敢。”

“那是南宋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又摇头。“怎么会。”

大哥急了。“那到底是什么啊，总不会是来告诉我你要娶王妃了让我去准备那三万两的赌金吧？”

尹青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事上来。

“我需要一些兵甲武器和马匹，你替我和任家公子知会一下，有时间在他楼里见见。”

大哥听到任华卿的名字立刻嘘了一声，还看我一眼，见我与鱼儿正玩的开心终于放下心来。

“怎么？”

大哥叹了口气。“没事，小妹自小在外长大，曾被任公子救过一命，一直心系难忘。”

我手顿了顿，有些沉默。

“鱼儿，你们每日只圈在这塘里，不会闷吗？”

尹青勾了勾嘴角。“倒真没什么事情，只想和你说句话，找个由头。”

大哥笑了，抢了尹青面前的酒拿来喝。“将军府你也不少去，和以前一样，有什么直接去府上就好，都明摆的事，谁爱说什么想说就说去，不用理会。”刚放下酒杯，不放心的看我一眼，却愣住了。“小妹你……”

很多的萤火虫在我身边绕圈圈，手边的鱼儿也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冒出来直接翻个跟头。

“嗯？”我回头惊讶的看着我，连尹青脸上都有些好奇，我这才想起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咬了咬嘴唇。“对不起，大哥……我……”

“倒是稀奇。”尹青笑说。

“胡闹！”大哥赶紧拽我去亭中他身边，眉间皱成了川字。

尹青有些漫不经心，竟然又拿起了他的棋子。“你凶他做什么，不过这些小家伙喜欢她罢了。”

他的声音清凉又温和，像他的笑容一般十分干净。

“你可知被别人看见了会怎样！”大哥训我。

他的语气和当年父皇的模样有些相似。我从小就喜欢这些小动物，总觉得他们有灵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也都很喜欢我。

记忆里小时候我有时划着小船去江中游玩唱歌，就会有小鸟往我指间坐落，有时在宫中花园里舞蹈，还能引来蝴蝶。自然，也不每每都会招来漂亮的东西出来，比如有时落在指尖的可能是乌鸦，飞来身边的也可能是蜜蜂蜻蜓蝗虫。

不过就像尹青说的，他们只是喜欢我罢了，我喜欢他这说辞。我也想过许久，后来觉得，大概是他们比较喜欢我身上的气味而已……

父皇为了瞒这事废了很多功夫，我从很早开始就被父皇严令不让接触小动物了，他说的话也像大哥这般，被别人看到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我是妖怪，当我是狐狸精，当我是神仙，总之有些人的心并不是你能拿道理去评说的，喜欢拿自己心灵的肮脏去恶意的揣测他人的大有人在，所以我能理解，父皇也是保护我。

早年曾有人给父皇进贡过一只白垫红狐，我偷给华卿看的时候被父皇逮到，他说我偷东西性格恶劣，直接将那狐狸打死了，我哭了许多天。

那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