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里的孩子（上） (1/2)

经过第一轮的筛选，所剩人数已经不到一半，但距离最终的目标数还差得远。真正能起到检验报名者水平的考验是第二项。

第二项考核看似简单，实则难得很。就是扎马步，考核耐力、定力，静心宗招收的最重要的标准是弟子的心境，天赋与实力只是次要的。而且因为凝心决的缘故，静心宗对弟子的心境要求远远大于一般宗门。有时，几年来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奇葩会符合条件习得凝心决，不然也不会有什么内门外门之分，给外门弟子一丝丝的希望与机会。

第二场考核是在第二层平台上，仅可以容纳不足千人。台中心坐着监考的老者，老者是化级水平，阅历丰富的他一眼看出这个十六岁的青衣少年是合级中后级，眼神不由透露出一丝羡慕和失落。

一旦过了二十，一个修行者的水准大概就确定下来了。二十岁没能到化级，那么他至死都不会有机会再冲刺到地级，当初没意识到年轻奋斗的重要性总是让许多像这样的老者心生无数哀愁。

不过，这次考核的是心境，实力不能解决的问题，心态就很重要。

老者看着青衣少年慢悠悠地拖着嗓子喊道：“姓名。”

青衣少年自信地报上姓名，道：“拟跌。”

老者把他的话听成了“你爹”，按理说应该对他不敬重长辈的态度生气，但是他忍住了怒火，和气地重问了一边：“小兄弟，你说你叫什么？”

青衣少年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奇怪，以为老者耳朵不好，就又大声地喊了一遍，引来无数有歧义的目光。

老者拍桌而起，怒骂道：“你给我滚！”

拟跌不知道这中间的误会，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也不服气地拍桌子大喊：“你凭什么让我滚！”

老者气得抖了抖胡须，双手颤抖，意欲运功出手，给这不知礼数的少年一点教训。

“等下！”一个身影挡住了老者。

外门老者看清楚来者，收手退下道：“正星大师！”虽然他已经没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轻视他，总有些人知道他即使修为散尽也依然是个天才。比如眼前的老者，他亲眼见过正星练功时的毅力有多强大，光是这份毅力就注定他的不凡，而且，他还看过正星的画。

在二师兄正赋死前，正星还曾画过几张画，任何一张都是绝世无双的佳作，老者虽不是很懂，却也有幸在那些画中感悟到一点自然天道，而一举突破到了化级，所以即使正星不再是天才，他也依然保持往日的尊敬。这可是他突破机遇的授予者，或者说就是恩人。

正星看他这般的敬重，难以言述心头复杂的感觉，示意他继续检查少年的身份。

老者看见本子上记载的姓名恍然大悟，老脸有些窘迫，庆幸刚才没有把眼前的天才赶跑，不然回头一定会被掌门训斥一通。

青衣少年拱手向正星道谢，但是他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老者要生气。

正星瞥见名单，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问：“请问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青衣少年道：“拟跌？”

正星没说话，他想青衣少年是用疑问的语气，可能又有什么误会。

果然，青衣少年是在确认对方是在谈论自己的名字而复述一遍，又解释说：“我是孤儿，这个名字是村里人起的，我就一直把它当名字使了。”

正星道：“我是真心劝你换一个。”

青衣少年不解：“为什么？”

“谐音。”正星抛下两个字，转身离去。

“谐音？”青衣少年挠了挠头，仍不明白，但是很快他又恢复本性，“反正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拟跌了。”

四围的目光重新聚焦于他们身上。

没有人知道青衣少年一直以为老子就是常人所认为的“我”的意思，也不知道别人冲他说的“你爹”是在羞辱他，他只知道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时，学着村里人答一句：“拟跌。”

当然，这两个字，他本不会写，是某个矮个子老头教他写的。

但正星他们不知道这些，依然用常人的认知理解他为一个嚣张的人，也许，他们歪打正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还有，如果你想赢得别人的尊敬，你要先做到给予别人最基础的尊敬，不改变你说话的方式我想你进入宗门以后很难和别人相处。”说教完，正星转身走开了。

虽然青衣少年看上去很没教养，但是正星能感受到对方其实并没有恶意，至少他没有从那些话语中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鄙视与不屑，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自然。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值得他交往。

青衣少年被弄得不明不白，用袖子擦了擦鼻子，走进考场开始进行第二项考核。

阳光就这样看着一群人扎马步，台上的人也这样看着下面的人扎马步，台下的人则是看着台上的人扎马步，等台上的人一个个倒下了，台下的人就都哄散离去。该带着孩子回家的回家，该交报名费的交报名费，混乱中总是有些秩序的，这样时间就有机会悄悄溜走了。

……

夜空繁星点点。

十河迟在客房里翻着案卷，查阅了青衣少年的文试考卷，脸上多了与他气质严重不符的一丝凝重。

十河迟看见下人回来，放下了手中的文卷道：“查到了？”

“查到了，大人，只是……”

“先说。”

“那孩子的身世不明，但确实是乌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