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尘埃里的人看不见光（下） (1/2)

为了不发出声响，正星故意沿着泥路走，脚底的鞋子踏在松软的泥土上，只有很轻微的声音，还不至于打破已经笼罩沁园很久了的宁静。

他像是在做一个似乎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小偷，小心地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行踪。

星星也被乌云遮住了，本该落下的星光都被云层吞没，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正星的眼睛已经适应了一些，依稀能凭感觉认出路和四周东西的大体轮廓。

正星刚踏出沁园的高木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立马躲在门口的樱桃树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从沁园里出来的除了正歆不可能有别人，他心里纳闷自己这么小心，怎么会吵醒正歆呢？

他所熟悉的小师姐一睡着就很难吵醒的啊。

脚步声停了，正星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过了半晌，正星想难道走了？怎么没有声音了。

他有点憋不住了，刚想喘气时，就感到肩膀就被轻轻拍了一下。

正星僵硬地扭过头，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小，小师姐。”正星冷汗涔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身体本能地微颤。

“小师弟～”正歆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你要去哪儿呐？”

正星向后退，后背顶上了树干，无助的双手在树上乱摸，心里慌的有点发沭。

“我，我，就是去……”正歆的脸贴得越来越近，正星别过头去，胡乱编了个理由，“我去看星星。”

天真的正歆居然有那么一会儿信了，抬头仰望乌空，发现浓云早已把零零落落的星星遮得密不透风，哪里有什么星星。

一阵热气路过，把闪着微光的尘埃吹散，稀疏的光点从那株尘光花一直沿路飘到沁园门口，就像是天上的星河，璀璨美丽。

但正星还是没能跑掉，他的衣服被正歆死死扯住，想跑也跑不掉。以前正星用过这种方法，现在正歆学聪明了，反正抓着他也没什么损失。

正歆低头看他：“呐，小师弟，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非要去和那家伙打吗？”

正星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

其实正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她不知怎么解释，反问正星道：“难道不是吗？”

正星不太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欠揍吗？“

正星无言以对。

正歆也没有那么生气，只是为他担心，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理解一点小师弟你的感受，总觉得你好像很想去做，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原因。”

“你真的能理解？”

“就一点点儿。但要是你把原因告诉我，那说不定我就完全理解了。“

本来正星也没想过她会理解，所以现在还是有些欣慰的，但是，原因，可能说出来她也不明白，依然沉默，在心里纠结。

看到他的反应，正歆误以为他不愿意说，松开刚才紧紧抓着他的纤纤玉手，满脸落寞地叹息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小师姐，你知道清白为什么要坚持不认输吗？”

正歆抬起头来茫然望着他，摇了摇头。

“因为如果所有人都认输了，那就是真的输了。”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正星坦白道：“似乎没有。”

“那你是在支持他喽？”

正星微微一笑，道：“你不觉得，他和我一样，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吗？”

正歆觉得逻辑不通，问：“为了自己干嘛要傻乎乎地去打？”

“我也说不清，只是，这件事不做，我觉得我依然会后悔。都是会后悔的话，那么与其以后怅恨，倒不如现在做点想做的，还算轻快点。”正星倾诉完以后，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

星光再璀璨，也是照不到人心里去的，所以能在黑暗中看见自己的人多少更有安全感，觉得自己是踏在地上了。

正歆手攥在略微发育了的胸前，想了许久，抬头看着正星，手攥更紧了。

“呐，小师弟，答应我，不要伤害到自己，打不过就停手行吗？”

“嗯，我知道的。”正星嘿嘿笑道，他也没想到正歆居然会让步，一直是他迁就她，今天，似乎是第一次她退了一步。

看见他少有的这么草率，正歆有点不放心，伸出娇嫩的小拇指喊道：“不行，拉勾！”

“唉，都多大了，还搞小孩子的把戏，拉勾就拉勾。”正星勾住她的小拇指，虽然表面上叹气，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似乎不是没有一个人理解他，至少还有小师姐不是吗？想到这儿，他不禁笑开了颜。

看见正星痴痴地笑，正歆更不放心了，拉住准备走的正星道：“我还是放不下你，我也要去！”

正星不笑了，如果她跟去就肯定会妨碍到自己的，虽说是答应不过度，但小伤肯定难免。

他不由产生种异样的心疼。这种情绪，好没由头。

“不行。”

正歆又抓住他的衣角，道：“那我更得去了。”

“不行！”

“那我去告诉师傅。”

“我们走！”正星服软了，他最不希望就是被掌门看见，尤其是在看到他白天对清白的轻蔑，更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认为自己现在的行为不正确，对他没有利。他光是知道自己这么做，比不做要痛快一点，那就够了，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文武殿的灯火不再通明，大堂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