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人归来 (1/2)

两个月后。

广州似乎只有夏天，明媚得刺眼的阳光令在随时阴雨的成都的顾小曼有点不适应，出门就是厚厚的防晒霜，帽子，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反倒是怀念那座栽满梧桐树的城市了。她很忙，两个月来没有休息一天，终于把工作理得上手了，这是个快节奏的都市，她必须以更快的节奏来适应它。幸好爸妈找来一步，在一个不错的小区里租了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她就和父母住在一起，每天晚上回家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南方的黄昏特别地美，天空上的云彩是紫色的，红色的，金色的，她时常和父母坐在小小的阳台上看晚霞，小区里的芒果树上结着沉甸甸的果实。昨日种种譬如死，今日种种譬如生。梁洁和她经常通话，她说她很想她，乔子健一天天好转了。她很想问，那个茉莉是不是陪着他，却开不了口，还是算了吧，她觉得和过去又一次做了告别和了断。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对着电脑出神。她走进“相逢2000”，那里安静得快长荒草了。她反复看他送给她的《剪烛集》，那些细碎的网事，那些夜深人静的私语，看了许多次也不觉得烦。她惊讶地发现，当年她离开金市，心里装的是赵波，现在离开成都，心里装的是乔子健，忆江南，车祸之后，真名和网名毫无违和地重叠在了一起，她觉得，这是她在成都最深的记忆和最美的遇见。唯一相同的，就是无一例外的，没有结果。

顾小曼注定要靠工作疗伤，她以百分之百的热情和责任感投入新的工作，在蓝天养成的良好工作习惯，很快她在公司成了名副其实，受人尊重的顾总。广州是个开放活跃的城市，公司里不乏年轻，事业有成的男士，她开始收到一起去吃下午茶的邀请。她想改变自己，忘掉过去，也约会过几次，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情上后知后觉，好像当初的乔子健，若是她不那么矜持，也许就是另一番结果了。她开始学着和女同事八卦，逛街，做美容，购物，越发像个大都市的白领。可是没有像梁洁那样知心的朋友。

说到梁洁，上周她生了，发了几条照片，小宝贝很小很小，模样很乖很乖，梁洁一脸幸福地把他抱在怀里。她那么喜欢这个宝宝，好想捏捏他嫩嫩的脸蛋。

公司派她到成都出趟差，只是三天的时间，来回的飞机都是晚班，老板对金钱和时间都最大限度的算计。顾小曼办事一向快速度，高效率，她估算了一下，抓紧时间办完公事，还可以到学校办理mba　的一些手续。剩下的时间，应该有半天，可以和梁洁聚一聚，亲眼看看那个小天使。

飞机下降的时候，似乎钻进了混沌世界，这就是成都，云层厚，雾气大，在那个混沌世界里，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身在何处，身似何人。广州总是透明和澄澈的，而成都总是阴郁和伤感的，广州的节奏飞快，成都生活缓慢，也许有一天，她会融入广州，但是，起码现在，飞机降落在双流机场，她还是感到强烈的思念和浓浓的乡愁。

最后半天，她见到梁洁，是在她的家里，这个幸福而忙碌的母亲，如今总是一身舒适温馨的家居服，哪有空到有情调的咖啡厅去。屋子里一种奇怪的味道，是香甜的奶味和淡淡的尿味混在一起，她身上的香奈儿香水的味道完全被淹没了，谁说香奈儿的香水味道惊艳和持久的？轻易就被打败了。

她给宝宝送了个在广州最大的金店选的小金锁，又封了个大大的红包。梁洁开心地收下了，说：“谢谢干妈啊，让干妈赶紧给我们找个说广东话的干爹，赶紧生个小弟弟......”“去你的，胡说什么？”她像以往一样揉乱梁洁的头发，她嘻嘻哈哈躲着。

顾小曼喉咙里堵着一句话，像一块鱼刺，卡在那里，吐不出来，吞不下去。小时候吃鱼被卡，妈妈总是想办法，最终是要吐出来。她还是说了，“梁洁，你说，我该不该给乔子健打个电话，约他吃个饭，毕竟他送我临别礼物，我连谢都没有道一声。”“你没给他打过电话？”“打过一次，关机。后来忙，也没再联系了。”

小宝宝突然大哭了起来，梁洁赶紧抱起来又哄又拍，那小孩很快止住了哭，打了个呵欠，居然睡着了。“你看这小东西，可狡猾了，求抱抱。”梁洁似乎故意躲着这个问题。

“我问你呢？”“你刚才说什么？”“我......你真的没听见？”小曼和她相交多年，梁洁撒谎脸会微微泛着粉色。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望着梁洁。

“你真想和他见面？”“就算是吧，晚上我就要走了，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小曼，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他见面好一些，毕竟你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他，并不是你的什么人。”

顾小曼听得莫名其妙，却有一种不祥之感，“乔子健到底怎么了？你瞒着我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激动。其实你走后，乔子健就没醒来过。”顾小曼心里猛然一沉，“他死了，对不对，和赵波一样，死于车祸，对不对？”她的声音在颤抖。“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当初做了手术，医生说很成功，很快一切就会越来越好。可是，医学上也有许多不确定性，事实上，他一直是......是植物人状态。”梁洁说得很费力，组织语言又词不达意。

“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一直说他好了？”“他是你什么人？你是他什么人？你已经离开成都了，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