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继任 (2/2)

“这……”子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青时心里一凛，语气微微颤抖：“现在，是白天对不对？东染，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对不对？”

东染沉默了良久，最后只说道：“你要洗刷冤情，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南昭群情激愤，的确不是回去的好时机。你先随我回鬼城，将……将眼睛治好，然后再做打算吧。”

“可我若就这么走了，在有心人眼中，岂非成了做贼心虚，畏罪潜逃？”眼睛看不见纵然可怕，但眼睛的伤尚可想办法医治，可是杀人的罪名，她可不能任由别人扣在自己头上。

东染还是劝她道：“那你这么回去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若你被有心人抓住，你让那位莫家少主是救你，还是不救你？”

提及莫惜，青时气势顿减。一切有关于莫惜的事情，她都必须慎重而为，她答应了莫捷远永远不会拖累莫惜，就一定要做到。她若是此刻回去，千夫所指，纵然莫惜有心偏帮她恐怕也不能。“莫惜…他会信我的。”

事已至此，只能先去鬼城，再作打算。

“主子，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姑娘，杀莫捷远的是魔界的人？”子怨私下找机会悄悄问东染。

东染只回答道：“告诉她又有什么用？魔尊九游可是个厉害人物，就算是狐王添冥在这里，也不能与之抗衡。咱们就不要自找麻烦了。本君只要将青时平安送回云渊，就算功德圆满了。”

子怨着急道：“那，姑娘的眼睛能治好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你会医术吗？”

东染看他一眼，对于他充满怀疑的目光，东染顿觉有些挂不住面子，冷声道：“应该是抓她人给她的眼睛布了迷障，所以才会突然看不见了，于性命无碍。这阵子，你好好看住她，千万别让她回南昭去。”

子怨无奈道：“是。”

七日，已经七日了。为了治眼睛，青时只能跟着东染回到鬼城。这七日里，东染想尽办法为她治疗，却并无多大起色。无数珍奇灵药用下去，也只是让青时的眼睛稍微恢复了些光感而已，能够分清楚白天还是黑夜。但是视物还是不能，眼前总是灰蒙蒙的，根本看不清楚。只是她的听觉越发敏锐了，极微小的动静也听得异常清楚。

莫捷远的头七已过，莫家不能无主，在莫家众人的恳请下，莫惜继任了莫家家主之位。而在同一日，陆家大小姐陆沅，也名正言顺地坐上了陆家家主的位子，她继任后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下令将南昭流窜的狐妖狐妖尽数捉拿，然后剥皮抽筋，打散灵元，让狐妖灰飞烟灭，以报血仇。

此令一出，引得众人哗然。要降妖也有温和一点的法子，镇守或者收服都可以，剥皮抽筋着实有些狠辣，不过人家亲爹死在狐妖的手上，为了报仇也是情有可原，其他人也不敢置喙什么。

莫惜身着家主特有的藏蓝色长袍，胸前背后各有一个硕大的八卦图案。莫惜平日里常穿素衣，如今却必须日日身穿家主服制，于他，也是一种负担。

莫惜处理完府中的事物，也在私下暗自查探青时的消息，不过他如今身份不同，一言一行都有人在时刻瞩目着，许多事情难免不便，所以这一日，他去了郑泽的院子。

“什么？你要我去查青时的下落？”郑泽放下茶杯，有些惊讶。

莫惜点头：“是，我如今着实走不开，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只能请你帮忙了。”

郑泽脸色郑重道：“莫惜，你现在已经是家主了，很多事情都要你操心，你就不要再为这种小事费神了。”

见他语气不似应承，莫惜皱眉道：“怎么？连你也觉得是青时杀了父亲吗？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会信？”

郑泽摇头：“我从未觉得，以青时的能力能够杀得了师父。”

“那你……”

郑泽脸色有些深沉，他轻声问道：“莫惜，你可曾想过，青时为何会失踪？”

莫惜一时无语。

郑泽接着说道：“若她是被奸人强行掳走，那么来人为了带走她竟然敢公然闯进莫家密室杀害莫家家主，青时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值得他们这样冒险？”

莫惜依旧沉默。

“若青时并非被掳走，那么她眼睁睁看着师父遇害却不出手相助，如今下落不明，失踪在外……莫惜，我简直不敢深想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郑泽这一句接一句的，而且每一句都意有所指，终于激起了莫惜的情绪，不过他还是忍住怒意，尽量平稳地问道。

郑泽看着他平静地脸色，他知道，此时莫惜的云淡风轻之下，亦藏着暗流涌动。“万一青时是狐妖……”

“胡说！”莫惜一掌拍在桌面上，桌上放的茶杯茶盏被内力震碎，只剩郑泽手里握着那一个，还幸存着。

“莫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你。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说的这些话，你一定都想过，而且，你只会比我考虑得更多。莫惜，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