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茅庐论辩 (1/2)

饭后，卿卿还假装意犹未尽，拿出我们的干粮和五六、三三一起分享，卿卿的牛肉干让父子二人嚼得眼睛直发光，卿卿看着三三狼吞虎咽的样子，像个大姐姐似的心疼他，“慢点，慢点，姐姐这还有呢，都留给你吧”。

因为屋里点不起油灯，看大家聊得开心，我们索性爬到草屋顶上，就着月光谈笑风生。山顶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一轮明亮的圆月仿佛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周围群山的影子勾勒成起伏错落的波浪，五六这个中年汉子，也打开了话匣。原来这天门村原本的确如桃园一般，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五六为人忠厚，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娶了村里最俊的姑娘，就是三三的娘。哪知后来村子突然连年干旱，原本的薄田也随之欠收，山中的很多凶兽都开始出山为祸，野猪拱光田里最后的收成，豺狼虎豹以人为食，三三的娘就是在给五六送饭的路上被野兽咬死的，村里稍微有点出路的人家，渐渐都迁走了。五六守着三三娘的坟舍不得离开，田里实在没有收成，五六只好去山里采些草药贩卖，可惜收入微薄，苦了三三这个没娘的孩子。说到这里，五六有点哽咽，卿卿也难过的说不出话来。释空却听的怒火中烧，“五六叔，三三，你们不用怕，俺和俺哥都会功夫，那些野兽要是让俺们遇上了，非把他们全都打死不可。”

我在释空明亮的脑袋瓜上敲了一个爆栗“老弟，你瞎说什么，佛门弟子应该戒杀慈悲才对，哪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释空不服气的把头一扬

“哥，俺师父说过，杀就是不杀，不杀就是杀。如果一个野兽要吃人，如果我们只为点化，放任其兽行，那人不是被野兽吃掉的，而是被我们旁观人给杀死的。”

“那你认为杀死野兽是善举的话，有没有想过，野兽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要抚养，杀了一个母兽，岂不就是杀了一群小兽？人命和兽命不都是天帝之子，佛祖不也说过众生皆为平等么。”

“我们佛家的大爱，不是狭隘盲目的大爱，学会爱自己才会推己及人，爱他人才会爱四洲，悲六道。我们除魔卫道说是功德，其实也是用自己的业，去渡邪魔的业，功德业障因果轮回，皆是佛缘。”

呃，佛家禅机我是参悟不到，被释空说的哑口无言。一旁沈卿卿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开心的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玲珑的曲线，“就是，什么都不懂，还总是装一副大哥的样子，你对妖精倒是挺慈悲。”

她还在拿幻姬的事情来嘲笑我，完全不顾幻姬对她的情谊。我刚想和她争辩，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就转入正题，掏出卿卿做的梼杌玉石的模型，给五六看看，“大哥，你看这个东西你见过没有，据说是在你们这里发现的。”一旁的三三边大口嚼着牛肉一边支支吾吾的说“咦，爹，这不是……”五六看到梼杌古玉一惊，打断三三“这当然不会是我们这里能见到的玩意儿了，咱们这穷山僻壤的，我们穷苦人家怎么会有这种贵重的东西？”

五六明显心中有鬼，可是他阻止三三说下去，我也不好继续追问，正想着该如何套他们的话，突然感觉干燥的夜风中夹杂着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释空也感觉到了异常，身上肌肉瞬间绷紧，因为他是武修，身上肌肉注入灵力后坚如磐石，把原本宽松的僧袍涨的鼓鼓囊囊，终于三三也感觉到了异常，拉着五六的袖子，哆哆嗦嗦的喊道“爹，是，是，是它们又来了……”五六一咕噜爬起来，拉着三三就往房子里跑，同时招呼我们“快随我们进屋，那些畜生又来了。”

释空反而兴奋起来，摆出架势，想要准备迎战，我一拉他，敌情不明，先观察一下再说，同时也扯了一下卿卿的衣角，“随我进屋！”卿卿一向骄纵惯了，刚想摆开我的手，可是看到我凶狠的眼神竟然心生惧意，不情愿的随我一同躲进五六的茅屋里。我和释空守住门窗，卿卿护住三三，房间里瞬间静了下来，我透过门缝往外观望，月光已经被云层遮住，眼前只有无边的黑暗，起初在黑暗的林木间，偶尔闪过一两点亮光，仿佛是萤火虫的飞舞，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亮光闪起来，转瞬之间亮光就从三三两两变成了三五成群，很快从四面八方聚拢起来，屋里的人终于看明白这不是浪漫的萤火，而是一对对闪着寒光的兽瞳，随着亮光越来越多，迫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亮光竟然快而不乱，始终保持着稳定的队形，而且，悄无声息。

释空小声的问“五六叔，这就是祸害你们的野兽么，咋这么多？”五六紧咬着牙，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点点头，把三三紧紧抱在怀里，仿佛给自己壮胆似的又加了一句“只要我们不出去，它们一般不会进村子的。”三三把头钻到五六的怀里，微微发起抖来。释空数着，“一十，二十，三十，妈呀，太多了，数不过来啊，央子哥哥，这些是什么东西。”我心中暗想，从数量上来看，如此庞大的队伍，又能如此整齐有序，很可能是野狼。可是这野狼冲村子进攻是什么意思？白天我已经留意过，村子里不要说普通家畜，就是鸡鸭犬豕都没有见到，是什么吸引者这些野兽。卿卿也感受到了危险迫近的压力，从门缝里看到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不由得又向我靠近了一些，让我几乎都闻到了她身上茶花一样幽幽的香气，

“卿卿，一会儿如果野狼攻过来，你留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