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熊频频点头,满目嘉许。
能够考虑得如此周详,不由人不钦佩。
几时他的贵哥儿也能有这份见地与深度,就好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安心地颐养天年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贤侄爱惜手足,此情可叹可敬。老夫这边定当竭力办好此事,贤侄且放宽心。”
若萤吁口气,不无歉意道:“如此,劳烦世伯了。世伯不要嫌若萤啰嗦。之所以如此挑剔谨慎,不单单是为舍妹的终身负责。为了下一代、为了联姻的两姓能有个更好的将来,这些事必须要从长计议、马虎不得……”
“贤侄所虑周到,是该这么着……”
很难描述徐梦熊此刻的心情究竟是羡慕的多、还是欣赏的多,抑或是嫉妒的多。
佛法说,儿女与父母有四种因缘,即报恩、报怨、讨债、还债。
而四郎,无疑就是报恩和还债来的。
这种事,属于各人的缘法,实在是强求不得。
“这些事,说来容易,仔细盘算一下,却是一桩繁琐至极的大工程。幸好若萤只这一个胞妹,再多一个的话,怕是要一夜白头。”若萤微微叹口气,道,“有些时候,愚侄真想差不多就行了。就眼前认识的,差不多的,给撮合在一起就完了。比方说秦家的文明兄。平日里看他各方面还不错,年纪相差不大,尚未定亲,恰好又是商户之子。家里头若是添哥稳妥可靠的账房娘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后面这几句话,她本是自言自语,徐梦熊却听得真真切切。
一个不小心,他就给热茶烫着了舌头。
“贤侄是说真的?”
秦家?
确实,不错。
秦氏之财,与严氏为首的儒林之才,相得益彰。彼此若能提携照顾,势必会前景辉煌。
按理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可为何他心里这般别扭不忿呢?
似乎是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口,若萤赶紧收神笑道:“随心之言,世伯不要当真。若萤与秦兄虽有往来,但还谈不上深交,对秦兄的了解甚是了了,哪能贸然做出决定呢?没的让人家产生误会,以为舍妹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得的毛病,所以才如此着急想要嫁出去。”
徐梦熊暗中松口气,点点头:“这就是了,贤侄并非鲁莽之辈,此事关乎重大,万不可草率。”
“世伯说的是。”若萤从谏如流,便不再就这一问题纠缠,转而叙话家常,询问起徐图贵的近况:学习如何?交际如何?应酬方面可还适应?
“说起来,还不曾跟贵哥道声谢谢呢。”若萤感慨道,“这几年来,家母与府上老太太、夫人的书信往来,全由我们萌丫头代笔。她认字原本有限,免不了要写写别字、错字。听说,大哥都会给一一挑出来,在回信中予以订正。真亏得他有这个耐心!昨天宴席上的女眷们都在夸我们萌丫头认字解文,她们哪里知道,萌儿能有今天的进步,有一半的功劳都是贵哥哥的。才刚路上的时候,听说话,觉得大哥倒比前两年稳重多了……”
徐梦熊本是个爱子的人,听得对方如此中肯的称赞,面上不显,心里头却颇为受用。
“还说呢。早些年若是贤侄对他严格一些,少替他打些掩护,兴许他还要更好些呢。”
若萤讪笑道:“世伯说的是!若萤确实不该帮他捉刀作弊。只是那个时候谁管得了那么多呢?抄一次功课,得一文钱。一文钱在我们那里能买好几张油饼。那时候家里穷,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两半来花。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是情势所迫,若萤怎敢昧着良心误人子弟……”
说话间,伸手自斜挎包里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从中小心地取出一张银票,双手捧给徐梦熊。
这是很久之前,为帮助陈艾清戒毒,从徐梦熊这里借到的一笔钱。
当时一共借了半封,没有花掉的,先前已经还了来,花掉的部分,经过李祥廷和陈艾清以及静言等人的集资,最近也终于凑齐了。
徐梦熊接过银票,看也不看,便随手递给了身后的长随。
若萤深深作揖,再次感谢他的慷慨相助:“利息部分,请原谅愚侄脸皮厚,就不给世伯了。日后世伯若有差遣,尽管吩咐若萤便是。”
“君子一言。”徐梦熊表情严肃,煞有介事。
“驷马难追。”若萤慨当以慷,毫不迟疑。
宾主相谈甚欢,直到下人过来通知用饭,一老一少方才“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正要跨出门槛时,徐梦熊忽然听到身后的人停顿了一下。
他的心,没来由地抽紧了。
“隐约听闻,很久以前,家母曾与贵府签订过一份契约,据说与若萤有关,不知此事真假?契约的内容又是什么呢?世伯能否告知一二?”
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猝不及防下,徐梦熊登时觉得四下里暑气全消。
在对方的灼灼目视下,他感到无所遁形。
若萤歪着头,微微笑着调侃道:“怎么?不会是卖身契吧?这种事儿虽然荒唐,却也并非不可能。就好像若萤当年替贵哥儿抄作业,所图不过就一文钱。关键时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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