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退婚 (2/2)

婉宁抿起未施胭脂的薄唇，眼底透出几分清冷直看着丁管事，一如灵山寺那晚面对杀手时笼罩在烛光下的淡漠。缓缓道：“无妨。丁公子何处？”

丁管事迟疑道：“姑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已替你二位退婚了。”

婉宁道：“正是因为被无故退亲，才非要见公子一面不可。否则，明日这满长安城都知道林家的姑娘为人所弃。想必祖父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您要我，归去何处？”

丁管事语塞，想起老夫人所言，不禁叹口气，一甩长袖。直言道：“我也不跟姑娘多做解释了。姑娘且回吧。”

言毕便转身要进府门。

婉宁抬头看了看丁府端正的牌匾，轻拎衣裙双膝跪下。沉声道：“今日老夫人执意退婚，想来是小女无甚家教，言行欠妥，声名有损，小女自知不配亦无怨言。只是祖父尸骨未寒，看到此般情景必然感伤人心凉薄。还望丁公子出面一见，亲自了了这番错缘。小女也好对祖父又个交代。”

丁管事镇愣片刻，欲上前相扶又不愿再过多牵扯。只皱着眉道：“姑娘，您还是早些回府吧。今日的事就这样算了吧。您美貌无双，何愁将来没有个好人家。万事都在一个缘上，还是想开些。老奴要去伺候老夫人了。”

婉宁恍若未闻。

叹了口气，朝小厮使了个眼色推门进去。两个小厮对视一眼，相继跟着进了门。一个面容清秀些的待跨进门槛回身关门时，瞧见婉宁一身素衣端端正正地跪在台阶下，眉眼间看不出来神情，肩如刀削，腰身如柳，突然心跳缓了半刻。慌忙轻关了门，往门房急走去。

婉宁看着紧闭的大门，生出一种悲凉之感。

天色渐渐沉下来，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有泪在胸腔，欲涌出，心口一酸。婉宁顿了顿神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属于一个十三岁女孩子的莫大委屈。

从前只要自己撒撒娇，祖父便会把世间的一切送到眼前，更遑论看到她的眼泪了。

然而祖父已经不在了。那个会主动迁就她的人永远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眼泪去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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