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愿以偿 (1/2)

苗存良翻墙进了学院里，匆匆忙忙向自己的房间跑去，眼看就可以回到房间，不巧的是老先生也刚刚从他房间的方向而来，慌张之中竟和他撞了个满怀，险些将这驼背老头撞翻在地。

他一心想要瞒天过海回到书院，不料还是没有避开先生。

现在他就好像是一粒被剥去皮的荔枝，心里想要隐瞒的事情，毫无掩饰的裸露出来，他摇晃着身子站稳，发现先生正看着自己。

苗存良求学的路其实是幸运的，比起那些求学无门的穷家子弟，他有门路，也有过机会，甚至可以说是成功之路的门一次一次的向他开启，机会一次一次的主动找着他，可他偏偏就是不肯放下自己的自尊。

他有自己的路，是自强之路。

他因为自己的选择，失落过，伤心过，也曾迷茫过，但是并不觉得不后悔，如果非要说他做过一件令自己后悔的事，那就是离开龙门书院这件事。

苗存良想起自己在茶楼第一次遇见欧阳瑾时对他信誓旦旦说，自己的选择是龙门书院，可现在他非常惭愧没能坚持自己的初衷。

现在他回来了，而且是下定了决心要留下，即便是先生用棍棒赶自己，自己也不会走了，就是死也要死在龙门书院，做这里的一个游魂。

他看着先生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低声说道：“我回来了。”

老头子只是点点头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这一声很轻，轻的叫人分辨不出他是默许，还是嗓子不舒服所发出的声响。

之后他便继续按着原来的路往前走，好像没遇到苗存良这个人似的，不过走几步之后又停下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挺着自己弓着的背说道：

“以后不要再提你是深山走出来的，你叫苗存良，是乡下村里走出来的孩子，古木村偏僻，人少户稀，且一向不大与外界来往，如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古木村的人吧！”

苗存良第一次听先生对自己讲这么多话，尽管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不让自己提及是深山里走出来的实情，可依然让他兴奋不已，兴奋到忽略了先生怎么知道自己是深山里走出来的。

“是，先生！”苗存良应了一声，高兴的向自己的房间颠儿了回去，把少年的本性显露的无遗。

苗存良推开自己的房间，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化，窗子还是嵌着一条小缝，被褥凌乱的摊在床上，还有顺着烛台流下来的蜡水凝在书桌上，没有一丝挪动的痕迹，只是书桌上平白无故多了一本书。

书本已经泛黄，但是保存的十分完好，苗存良坐在书桌前，开始一页一页的认真读了起来，遇见不认识的字和不懂的意思全都记在自己的心里。

…………

…………

次晨，老头儿仍然是一大清早的出现在苗存良的房间前扫地，仍然搞得叮当之声不断，但出奇的是苗存良这一次并不觉得吵闹，眼睛还没睁开就爬了起来，好像睡梦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匆忙更衣，然后拿起书桌上的黄皮书就朝门外跑去。

他知道老头儿的耳力不好，所以干脆也不言语，翻开书本的最后一页，指着一个段落。

老头放下手中的扫把，接过苗存良手中的书，看着苗存良指给自己的那一段，眼睛就好像要贴在书页之上了，看了片刻读道：

“「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

“这段话的意思是：身穿锦绣衣服，外面罩件套衫。这是为了避免锦衣花纹大显露，所以，君子的道深藏不露而日益彰明；小人的道显露无遗而日益消亡。君子的道，平淡而有意味，简略而有文采，温和而有条理，由近知远，由风知源，由微知显，这样，就可以进入道德的境界了。”

解释完老头又拿起扫把继续扫地。

老头每天都会趁苗存良不在房间的时候，悄悄在他的书桌上放一本书，

不管是多厚的书，苗存良只要拿到手，不出一日便可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

不懂的地方，也会再第二天清晨老头儿扫地的时候准时醒来去问明，苗存良非常聪明，无论多少问题，无须老人解释第二遍就可以完全明白，切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老头儿从来没有承认苗存良是自己的学生，但是他也从来不吝惜自己的知识，将平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苗存良。

可自打苗存良留下来之后，老头儿的耳力和眼力一日不如一日，除了苗存良问书本知识的时候，他还算清醒之外，其余时间基本是个糊涂人。

和他讲话不是听不清，就是所问非所答。

日复一日，苗存良房间里的书已经堆成了山，足足有五百余本，他的知识累积的越来越丰富，受到的瞩目当然也越来越多。

可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学问，没有人知道苗存良已经学到了什么程度，那些人只道他是龙门书院二十年来唯一的一个学生，所以关注倍至。

这期间因为苗存良的存在，欧阳瑾终于如愿以偿的踏进了龙门书院，但他并没有加入龙门书院，他依旧是上官书院的学生，只是龙门书院里苗存良的好朋友，座上客而已。

两人接触久了，苗存良也更加的了解了自己的这位朋友，他无心学问，一心向道。

他想修仙。

他的父亲对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