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2/2)

李毓刚才看楼下行人穿的就是这种衣服，徐徐和方才进门的杂货店伙计穿的也是这种，他身在异乡，自然明白要遮掩行藏的道理。听徐徐这样说，也就从善如流的同意更衣。只是封建王朝被打倒了百余年是什么意思？如今是谁执政？这是谁家天下？

徐徐跟他说了前后内外，又把衣服都给他，推着他进了卧室，笑嘻嘻关上门道：“陛下请自力更生。”

李毓面色淡淡的看着她退了出去，自己低头缓缓解开腰间蹀躞。自从来了这里，他的皇后便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她无拘无束，有恃无恐的样子，或者应该说，他的皇后逐渐恢复成了另外一个人吧。那么她说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乡的话，或许真有几分可信。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小缝，徐徐露出两只眼睛含笑看进来，只见床上铺着金灿灿的龙袍，床头柜上放着蹀躞、金冠和玉簪，李毓正穿着雪白的中衣，双手挣着一条内裤看，徐徐默念了两遍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没见过的，认命推门走进来。

“这个是内裤，在小衣里面贴身穿的，我给你买了七条，正好足够一个星期，换下来的就扔在那个脏衣篮里，我有空就给洗。”徐徐心里默默道：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学会使用洗衣机那就太好了。

“这个是衬衣，和中衣一样穿法，扣子可以全都扣上，显得比较精神，也可以解开最上面一颗，会比较舒服。”

“还有这个牛仔裤，我根据你的尺寸大概买的，要是不合适我再去调。”

徐徐跟他讲了，想让他自己更换，没想到李毓看见徐徐进来就把衣服一撂，两手一伸等她服侍。

唉，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干过。徐徐心中幽怨道：社会主义新中国已经成立半个多世纪，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奴才了……叹一口气，认命低头探手到他胁下去解他中衣衣带。

李毓中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细致的皮肤包裹着肌肉紧致优美的轮廓，这光景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彼时烛火透过重重帘幕，大多光影昏黄，这人一身生杀予夺的威势，床外还守着一排奴才……那种环境下，谁有那个心思，又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欣赏床上的帝王到底是什么姿仪？

哪有此时光景正好，近水楼台，恰好假公济私？

徐徐低着头，提着衬衫让他把手伸进袖子里，又站在他面前，给他把扣子从胸扣到腹部一颗一颗扣上。

“梓童，你脸红了。”

“嗯……”

头上传来一阵轻笑，李毓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去，覆身压上来。

金灿灿的缂丝龙袍是江南最好的织工织成，二三十岁的青春年华，代代传男不传女的技艺，一日一日坐在织机前拿大好时光丝丝织就。织工从早忙到到晚，顶星而来踏月而归，一日不过才能织出一寸，年纪还不到四十眼睛就熬坏了，便又有年轻人顶上……又有雍都最好的绣娘，一样熬着花样年华，指牵金线针针刺绣积年绣成。这样制成的龙袍，正被徐徐压在身底下，沁了层层密密汗珠，揉来搓去，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