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骑蝶 (1/2)

距离翠华山十里，有一条小河，如今小河流水，哗啦啦的响着，一位看着与马腾年纪不相上下的少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两个腿上裤腿高高挽着，他赤着双脚行走在小河的鹅卵石上。

石头光滑，流水清澈，可以看到石头之间的泥沙。少年就踩着鹅卵石前行。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竹笼，他的手里拿着自己的草鞋。他的嘴里咬着一根青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下。

他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在哪里啊，出来啊？”

这条小河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没有人回答他。少年吐出了口里的青草，站在到了膝盖的水中，皱着眉头。

因为，他已经到了小河的源头，站在这里，能够清晰的看到翠华山，有六条小溪从几个地方流下来，然后在这里，汇聚成一个小潭。所以，小潭并不小，以小潭作为源头，就成了这条小河。

少年站在小潭的出水口，他看着巍巍似乎不见底的潭水，没有上前一步。

他看着潭水，潭水的深处，也有一双眼睛看着他。

马腾坐在水中，他已经进入忘我境界，不知不觉，石壁上的四副导引图他已经功德圆满。他的身体内，原来本来是光点的中府，忽然多了一点色彩。

一点鲜红，仿佛针尖大小。这点鲜红才刚刚出现，在马腾的中府处停顿了大概只有一秒，便轰然散开。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马腾的胸口叫了一声。欢快，兴奋！

一朵黑云在晴空万里之间忽然出现——其实它并不是忽然出现的，因为最初的它太小，但是它发展的很快，蚕食周围的白云，好像忽然间出现一般。

守在木屋的老者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了这朵云彩一眼。山下，传来一声钟响。有东西盗药。

昌国是天下最强，药司是在野五司最强！

所以，药司的药物并不好盗。但是，历年来都有东西前来盗药。修行者需要药炼丹追求龙虎相会，破碎虚空；神仙需要药讲究养神蓄气，更上层楼；凡人需要药为了治病救命，延年益寿；那些精怪需要药，突破枷锁，求神做仙。

药是好东西啊！凡人有了它吃穿不愁，国家有了它繁荣昌盛……

老者想了想，没有动弹。毕竟，在别人眼里看着只是普通的翠华山，他却知道，翠华山并不普通。有朝廷亲封的山神守护，有宗派布下的符箓大阵，有迷人视野的竹林，还有什么，他不清楚，不过，他在这座山上三十年了，不曾听说丢过什么灵药！

他还是守在这里紧要。因为，老者老了，即使有药司提供的灵药，他依然觉得自己老了，他想回到自己的家乡看看，自己的儿子可好，自己是不是有了孙子？

他默默流泪。

以前和老婆子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干什么都缺钱，有的是时间，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什么都没有以前一家三口的时光快活。

他的收入有一半都送了回去，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像自己想他们一样想自己？

老者叹气。他端起碗开始吃属于自己的饭食，旁边，有一个三层的食盒，那是给那个年轻的司徒准备的。他真年轻啊，像自己刚离开家时，自己儿子的年龄。

老者没有注意到，一点红色从他身后的门缝里缓缓流了出来，它就像一点颜色，然而，这一点颜色躲在他身后的影子里，来来回回的滚动着。老者一无所觉。

木屋内，水池中。马腾依旧端坐其中，双目紧闭。完全无法形容他当前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在那一点红光忽然间从他胸口散开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忽然间一个膨胀，他似乎触摸到了整个水池，然后，这种感觉忽然散去，不对，是突然凝结到了一起，然后，一个鱼跃，就跳出了水池。

他在水池外回头，看到如海的水波下面，有一个巨大的自己——他好像变得很小很小。

马腾有些茫然，他四顾一圈，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巨大，原来紧闭的木门如今居然有山峰谷地一般的裂隙。他走出了裂隙，看到了大山一般的老者。

他听到老者一声叹息，就像打雷一般，让他在地面上来回翻滚。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老者太巨大了，他看到对方的草鞋，草鞋的每一个芒刺仿佛一颗一颗倒塌的巨树，他有危险的感觉。然后，他感觉到了饥饿，闻到了说不出来的香味，闻到香味，他更饿。

好在他有力气，他很快离开了老者的阴影，他跑的很快，虽然有许多参天的大树，有巨人，有高山。可是，他的速度很快。

也不知道自己跑过了多少山，越过了多少原始森林。也不算森林吧，老天，那是自己学习过得药材，马腾有些累了，他仰着头看着头顶，认出了这株药材，同时，看到了那只巨大的蝴蝶。

他开始向着这株药材上爬行，虽然药材高大，可是它不会动。

他爬到了药材的最高梢头，然后纵身向蝴蝶跳了下去。

在上山之前，他曾经抓住了一只蝴蝶，他问过那位带领自己的药农，老药农告诉他，为了维护不同的药草，药田里面专门养殖了一些灵蝶。这些灵蝶当时在他的眼中，只有指甲盖大小。他当时抓了一只。

“这些灵蝶很亲近人！”当时的老药农这样说道，当时，灵蝶停在他的掌心，微微煽动翅膀，并不飞走。

马腾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坐着蝴蝶飞走。

然后，蝴蝶载着他，开始绕着圈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