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天忌之人 (1/2)

“一步三算。”黄月英重复着这个词汇，细细体会着，她道：“孔明先生深谋远虑，莫非是走一步看十步？”

“推算出所有的可能性，择最佳者而用之。”诸葛亮道，“阿月，你太过意气用事，未考虑前因后果。”

“何以见得？”黄月英很少能遇到一个可以评价她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层次太高，一般人都只有仰望的份。

诸葛亮取下戴在耳朵上的话耳，说道：“就拿它来讲，你能在短时间内就将元歌的‘有线通话’改良成‘无线通话’，你可知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黄月英不语，在她看来，话耳不过是她众多发明和发现之一，并不值得一提。

诸葛亮徐徐道：“它若普及，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不仅会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还会催生变革。”

“先生可曾见其弊端？”黄月英并不为之所动，“显而易见，话耳一开，人言皆可闻，信息庞杂，不堪入目，故只可在寥寥数人之间通行。”

诸葛亮闻言，勾唇一笑，他道：“阿月若是有意，这些弊端自当不复存在，例如给每个话耳编号，连接对应编号进行通话，不就解决了？”

“解决了又怎样，我不会再投入更多的时间在这上面。”黄月英道，“变革也好，新时代也罢，我并不想参与。”

“没有人能独善其身。”诸葛亮道。

“凡人皆有一死，”她道，“我只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过活一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诸葛亮轻微的叹了一口气，他道：“阿月，单论学术与法术上的天赋，普天之下，恐怕再无一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那又如何？”黄月英不以为然。

诸葛亮的笑意收了起来，变得严肃而认真，配上他那白发和蓝眼，像是穿越了整个冰河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道：“阿月可知‘天妒’？”

“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红颜薄命自然不适用于黄月英，她淡然道，“我没想过长命百岁，只要死之前能做完想做的事，此生便也无憾。”

“并不止短命那么简单，”诸葛亮道，“于你，与其说是天妒，不如说是‘天忌’。”

“妒忌？”

“不，是忌惮。”

黄月英万年面瘫的脸总算有了一丝困惑，她问道：“家师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都是草狗，上天任其生长，一视同仁，亦不会区别对待，又何来忌惮一说？”

诸葛亮道：“上天不会，天上人会。”

“天上人？”黄月英认真地问道，“住在平流层还是对流层？”

诸葛亮也认真地反问道：“你怎么不问阎王爷住在地幔还是地核？”

黄月英“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丑且生动着，她道：“好吧，姑且当‘天上人’为传说中的神邸，他们无所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以忌惮于我？”

“只因你的存在会不可避免地推动科技的进步与社会的变革，我曾研究过大量资料，天上人似乎并不大愿意再往前发展。”诸葛亮用食指敲了敲话耳，“里面的法契是你自创的罢？”

见黄月英颔首，他继续说道：“单是这一个法契，就是普通法师穷极一生还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顿了顿，又道：“你能把手伸过来一下吗，阿月？”

黄月英伸过她那枯树枝一样的手，放在诸葛亮摊平的手心上——两人都手都很冰凉，谁也没法温暖谁，可谁也不在意。

半晌，诸葛亮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道：“凡人体内都有一处储存法力的地方，称之为法穴，它的容量决定了使用法术的上限。”

黄月英收回手，她问道：“我容量几何？”

“无穷尽也。”诸葛亮说了这四个字，见黄月英眼里未起一丝涟漪，不由笑道，“不愧是天忌之人。”

黄月英只是“嗯”了一声。

诸葛亮用陈述的语气继续说道：“若阿月愿意为之，可以冰封整片海洋，可以改变山河地貌，可以加速万物生长，世间任你创造，任你毁灭。”

黄月英仍只是“嗯”了一声。

诸葛亮神情却变为前所未有的严肃，他道：“阿月，若你还想活着做完想做的事，就不能再肆意动用你的力量，否则，天诛将至。”

“原来如此。”黄月英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完界”要防范的从来不是什么刺客，而是‘天上人’——只是，她一届凡人做出的结界真的能抵御神明必杀的一击吗？

她并非贪生怕死之徒，正如诸葛亮所言，她还有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在此之前，为保险起见，不能再向上天展示出自己超凡的力量——若施展大型法术定会引起空间的法力值波动，或许就会被“天眼”所察。

昨日诸葛亮也在话耳里叫她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黄月英一意孤行已经是极为冒险了，这下子断不可再出手了。

当然黄月英说自己不会再出手时，并未跟公输零和李东星说明其间的原因，只是摆出了旁观者的姿态，目送两人攀登着石阶，而后将那本还未看完的书拿出来，借着朝阳翻阅了起来。

公输零较李东星先一步等上断崖，就见到这一幕——高墙被砸开了两米，活死人们前仆后继地挤在缺口处，一时水泄不通，只能伸长了胳膊在空中抓着。

缺口前面站着穿着粉色连衣短裙的小乔和穿了一身西装的高大英俊的男子——公输零看了好一会儿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