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面壁幽思洞 (1/2)

火光冲天，刺目而灼热的红光几乎是在瞬间将整座建筑都吞噬。被火灼烧出的“滋滋”声，房梁坍塌坠落的声音和着被湮没于火海的呼救声……这些声音在她的耳边又一次响着，却渐渐变得飘渺起来，于某一刻突然消失。

周围一片静谧，她像是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金红色的火光灼刺着她的双眼，巨大的悲痛不断地从心底翻涌上来。

她拼尽全力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也拼尽全力挣扎，身体却还是丝毫动弹不得。

再怎样的撕心裂肺声嘶力竭也都被湮没在了一片死寂之中。

终于，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

云裳猛地坐起身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俊俏的脸蛋一片惨白，额角遍布细密的汗珠。

看清周围的事物后，云裳才从那巨大的悲痛中回过神来。

“又是这样……”

像这样的梦，从幻云被屠那日之后云裳就不停的做着。她无数次地从梦中惊醒，那种悲痛和绝望日复一日的增添着她对复仇的执念，这也是她无法摆脱周身戾气的原因之一。

已是辰时，云裳迅速起身梳洗，按照往日师父的要求到竹林里做早课。

待她赶到之时，却意外的发现坐在那里等自己的不只有冷子夕一人，还有一个灰白色的身影。

云裳正愣着，便听得那人说：“今日，你迟了。”

“弟子知错。”她有些心虚的俯下身去行礼，连眼都不敢抬。

若羿面具后的长眉请挑了挑，眼中的凝重却是未减半分。

“哦？你既知错，便来说说自己错在何处罢。”

云裳听得他如此说，面上虽未改色，心下却免不得一惊。

常年游于人间的师父今日突然出现在早修的竹林，又来问自己错于何处……想来她偷习禁术之事也只是发生在两日前，他这般莫不是想让她自己先招了罪名？

见云裳迟迟不开口，若羿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怎么，竟又不知了？”

坐在一旁的冷子夕凝眉望了云裳一眼，那满脸的愁云尽落云裳的眼底。

“师父恕罪，”聪明冷静如云裳，她慌忙跪在了地上，头压得极低，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云裳自知逃不过师父的法眼，甘愿受罚。但这一切与大师兄无任何关系，请师父莫要错怪了师兄。”

若羿的脸色一沉，眼中多了几分冷漠。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云裳知晓今日是躲不过若羿这一番拷问了，眸中原本的惊慌便霎那间消失不见。

“没错，云裳私自到文锦阁是为了偷习六脉禁术，但这一切大师兄毫不知情。”

若羿冷哼一声，几步踱到云裳面前，“自身难保还要替他辩解，可见你二人感情深厚。”

听得师父这样说，冷子夕终是按耐不住，“师父——”奈何他刚要起身，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若羿长袖一挥，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就连嗓子也失了声。

此刻冷子夕俊朗的脸庞上满是焦灼，紧锁在云裳身上的目光也是满满的忧虑。而这一切，站在一旁的若羿看得清晰，他的目光也因此变得更加冷洌。

只见若羿对着云裳说道：“六脉仙术的修习，最忌讳的便是执念。你执念如此深，且去次峰的幽思洞面壁一个月罢。若是在这一个月内还不能摒弃执念，那我六脉也不便留你了。”

话音刚落若羿仙尊便已化作一团烟雾，连同被定住的冷子夕一起消失在了云裳眼前。刹那间，竹林中只剩了她一人，寂寥而空旷。

云裳望着师父消失的地方，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她暗暗咬牙，她心里的一万个不快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她想做到的只是不要牵连冷子夕，毕竟不论从何算起，大师兄总归是无辜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亦是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师兄，无论如何都不能卷进她复杂的世界，无论如何都不能。只是不知师兄被师父带走会怎么样……

这样想着，云裳心里七上八下的却又不知所措。无奈之下，她只得乖乖的按师父所说的去戒律阁登名，再在若虚长老的安排下被二师兄萧炎带去幽思洞。

一路上，云裳都沉默不语，脸色也不是很好。萧炎看了不由得心虚起来，毕竟当初指引云裳去文锦阁的人是自己，所以无论是云裳走火入魔还是**险些被盗都与自己有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萧炎更加别扭了起来，“小师妹，我——”他在前面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看沉默寡言的云裳。

云裳被他弄了个猝不及防，来不及停下便直接撞进了萧炎的怀里。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在云裳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时，某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体贴地伸出手来去扶莽撞的自己，而自己却是紧盯着人家的脸庞回不过神……宫一错，你去哪儿了？

“小师妹？云裳，云裳你怎么了，不会是撞傻了吧？”萧炎看着云裳愣在原地出神，不免有些慌。

被萧炎一叫，云裳方才回过神来。她抬眼看着眼前萧炎的模样，心底不由得一阵失落。虽然萧师兄的长相也算是俊俏公子，可她却觉得与那人相差甚远，可那人却又不知现在何处……

许是见了云裳眼中流露出的悲苦之色，萧炎更加慌张了起来。

“师妹，我承认这事与我脱不了关系，害你被罚面壁我亦是愧疚难当，实在抱歉……我、我定会去师父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