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帝都的无奈5 (2/2)

“怎不见那白寒？”

左后也有人小声悄悄地问道，很快旁人便轻声回道，“嘘——再等等。”

果然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永盛帝似乎想起了这回事，笑着召了白寒进殿觐见，皇甫慕蕊轻吁了一口气，期待地看着进来的那个身影。

咦？果然如小小所说一般书生气极浓嘛！

他的身量颇高，眉目清淡，面容倒谈不上十分俊美，却仿佛笼罩着一片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楚，风姿是极好的，虽然有些病态的瘦弱，裹在那身简单的青白衣衫间却更显得他如寒雾中的一株青竹，亭亭不能折。

比影十一不差。

皇甫慕蕊在心底比较了一下，那边那青年已经拂起衣衫下摆半跪了下去，“草民白寒，参见陛下。”

“起。”

永盛帝微微抬头，目光打量着这个风姿出彩的年轻人，“看你模样，是个读书人？”

“是，草民略读过几本书，也曾参加过地方的甄选试，无奈身体太弱落选，未能报效陛下，实在有愧。”

“你怎么会想到用宝物来换回东三郡？”

“回禀陛下，草民曾旅居边宿城，在那里交了几个知心好友，此次他们遭逢大难，草民心有不忍前去一试，没想到居然成功了。我猜想这也是因为我人族毕竟强盛，又有陛下坐镇帝都，妖魔宵小不敢真正与我们开战罢了。”

白寒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也不居功，永盛帝微微点头，面带赞许，“话虽如此，你毕竟功在三郡，值得嘉奖，你既然是读书人，便进入礼部当职……先做个祭酒吧。”

“你既然散尽家财，吾便再赐你黄金千两，明珠十斛。”

“谢陛下隆恩！白寒苦读十数载便是为了报效君王，如今心愿得偿，万死不能报效一二！”

白寒俯身跪拜下去，额头轻触手背。台上的永盛帝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内侍给他赐座，宴会继续进行，大殿内又恢复了一片歌舞喧闹，不时有人拿酒过来敬这位新进的礼部祭酒，几轮过去，清俊的青年脸上也浮起了薄薄的红晕。

“看样子，我们陛下也不是那么喜欢他嘛！”

皇甫慕蕊从殿外如厕回来，正好从一众低等官员旁边经过，突然听得这一句不由得脚步微停，只听得又有一人道，“可不是，你们可知他拍下来的宝物是什么？是传说中能打开神隐之地的骨戒！骨戒知道吗！那妖魔王如今已如此厉害，得了骨戒还得了？表面上他是救了三郡，但我看他这行为却是给全天下人类带来天大的危害！”

“是啊！那三郡人既然已经落入妖魔之手，也不能牺牲其他的性命去救他们呀！”

“我看那白寒不应该得嘉许，应该被治罪才对！”

这言语纷纷听得皇甫慕蕊柳眉倒竖，美目一瞪便要发作。

这一边，小小跟着鬼宿在帝都几条主要街道逛玩了个遍。今日因是小年夜，按照旧礼乃是各行各业最后一日营业，所以出来摆摊设点赚年前最后一笔的小贩极多，跟着出来游街赏玩的人也不少，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显得热闹极了。

小小怀中抱着一个大大的纸袋，一边走一边吃着里面的油爆米花，惊叹地看着四周繁华热闹的景象，双眼都几乎快要不够用了。而一旁的鬼宿提了五六个包裹，还时不时要一手管着她，免得让旁人将她挤散了去。

两人逛累了找了一个小摊位坐下，鬼宿看了一眼那大纸袋里的份量，约估摸了她这一路来吃下的东西，然后跟老板道，“两碗小份云吞，一碗不加辣子。”

“慕蕊现在肯定羡慕死我了。”

小小用调羹舀了舀碗中热气腾腾的白胖云吞，对鬼宿悄悄笑道，“她说冬日赴宴从来没吃到过热和东西，一群人几乎没谁动筷子，都只拿着酒敬来敬去。”

“你慢慢吃。”

鬼宿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将她怀中碍事的纸袋拿到自己这边来，然后低头吃了起来。

小小悄悄吐舌，碗中的云吞香嫩爽滑，里面的肉馅也鲜美可口，在这冬日里和着撒着葱末的热汤一口吞下，似乎浑身都暖了起来，好吃！

正当两人吃得香甜之时，旁边一桌聊天的几人却不知怎么说到了北三郡的事情，一下子争论了起来。

“不管如何，那白寒公子的确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救了北三郡所有人，我家婆娘的娘家就在那边，因为这，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他。”

“可是他用来交换的宝物却是传说中的骨戒，谁知道会不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是啊！是啊！我们有神殿庇护，本来还算安全，如果那些妖魔得到了更强大的宝物，会不会来攻打我们这里啊？”

此一言一出，周围人都顿时紧张了起来，言论也开始往一边倒去，更有人开始愤愤地骂白寒多管闲事，小小听得眉头紧锁，放下调羹正要起身，却被鬼宿一把按住。

鬼宿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小小忍了忍气，耳边却传来更不堪入耳的言论，她拿开鬼宿的手，转身走到了那个骂得正厉害的人面前，朝着他认真道，“你说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