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长相思太漫长 (1/2)

长相思长不过天长。

即便在相思，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都不是问题。

佛山君的长相思，更多的不是一种思恋，而是一种相见，他早已经做好了再见面的准备。

默然，这手指划过古琴琴弦，荡漾着醉人的声音,谆谆如诗，环音四处，清远站在塔子的最底层，还能够听得佛山君一手妙音，不免身形不动，安静聆听。

清远跟着佛山君已经有十几个年头，对于佛山君这个人也算是清楚明白的，这一曲《长相思》是佛山君从九天山归来时谱写出来，本应该寄托思念的曲子，却没有万分伤感之意。

犹记得当时询问佛山君，“您不喜好拨琴弄弦，怎么有着好心情写一首曲子。”

佛山君笑道，“心中有歌自然写出来。”

直到今日，清远都不知晓佛山君这个曲子为何而写，为谁而写，只是他能够敏锐的感觉到，佛山君在九天山的那段日子必然是刻骨铭心。

忽而想起了佛山君口中的小四，这位小四是九天山山主龙渊尊者唯一的女弟子，来路也是相当不清楚的，今儿佛山君说道这小四便是邛莱岛玉玺帝君膝下唯一的小女儿，这个事情倒是有些棘手。

清远手背在身后，从塔的小窗户看出去，一片湛蓝色的天空，一群白鸽飞扬。

顶层之中只剩下了佛山君一人坐在中央，身边有一个金鼎，金鼎冒着香薰之气，幽幽檀香萦绕在周边，就像是落雨之后的碧波湖，湖面冒着些许仙气儿。

佛山君忽而停手，琴弦稍微震动，余音颤颤，不绝于耳。

忽而站立起身，迈着步子走到白塔窗户面前，此刻阳光正好午后，垂直落在塔身，没有任何的斜影让人感受到参差不齐，午后的钟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距离感受着它的悠扬起伏。

月白色的衣袍用着银丝线手绣着无数的暗花，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银丝勾勒得都是一朵朵盛开的芙蓉花，花枝招展，身姿百态，灼灼其华。

佛山君身形闪动，都觉得身上的芙蓉花在跳舞般，时时刻刻都在帮助佛山君记忆起那个人，喜欢穿着素色芙蓉裙的那个人，干干净净，花中摇曳。

“玉生烟……”佛山君浅浅呼唤着这个名字，想着她的样子和她憨憨笑脸，“有些年不见，不知道是否安好？”这个问话有点像自问自答，不觉嗤嗤笑着。

佛山君的声音笑起来特别好听，空谷幽泉，沉静中还有些许脆响，有时候细细琢磨佛山君低沉的声音犹如三月破土而出的竹笋，充满了力量。

“就你没心没肺的样子，何曾不好，勾搭上了邛莱沂水的望天君，还真是不乖。”说完抬头看着虚空，神色缓和。

空白的脑海深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啊，你这个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

白眼狼三个字每吼叫一次都是充斥着怒火，犹如星星之火终于得以辽源，一双杏花大眼闪烁着琉璃火，整个素色芙蓉裙都染成了浅粉色。

想起这个记忆，佛山君都是忍不住笑意的。

第一次踏入九天山，即便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佛山君也是昏头转向找不到出路的，他不得不佩服龙源尊者，传说中的存在，能够把九天山山路上头的结界做得这般完美。

好容易终于走了出来，就碰上了一脸悲愤的玉生烟。

一张精致，惊为天人的脸上，杏仁眼冒着火光，奔走出来，好死不死自己撞在她的身上热闹了之后的一系列祸端。

佛说，缘起缘灭，因果不虚。

佛山君觉得自己兴许是前世欠下的孽债，今世遇上了玉生烟，“呵呵呵呵呵呵。”

思绪抑制不住回到几年前的九天山，那个让人因此都无法去释怀忘记的人，玉生烟。

“小四小四。”低声呼喊呢喃，犹如情人之间的亲昵呼唤，“看来咱们会很快再见面的，小四。”伸手挥向虚空之中，渐渐弯曲手指，犹如抓住一丝丝东西，最后紧紧抓在手心。

手腕处有一条红色绳子，绳子上头系着一只漂亮的玉铃铛，质地不凡，轻轻晃荡着手腕还可以听见铃铛的脆响，佛山君另一手触碰着玉铃铛。

来回反复的轻抚，默然手里面多了一张画卷。

轻手轻脚的展开，是一幅丹青，画者穿着素色芙蓉裙，裙边微微飞扬，黑色如丝的发尾也是飞扬着，肩膀上头站着一只火红色的红八哥，昂着头顶有些趾高气昂的。

“也就只有你能够把神兽养成这个样子，活脱脱一只鸟儿。”说话之中多少还是有些笑意，还有淡淡的遗憾，想着用手抚摸来回摩擦着画卷。

最后小心翼翼收拾起来。

脑海深处早已经把她的样貌记忆的清清楚楚，想当初初来乍到九天山就被玉生烟的悲愤打得个半死，“谁叫他当时就出现在那个位置，正好符合我当时失恋的心境，所以顺手就把他给打得半死咯，而且，师父，你也说了只是半死，又没有死，何必这么紧张。”

兴许就是这么一个声音，半梦半醒之中既然绕梁三日，让他久久不能自拔，“当年被你打得半死的我，是不是在不久后看到你讨回来呢？”

这个问题佛山君独自思考了很久，越发的神色亲和柔软，眼中充斥着宠溺和期待，很多时候他单独一人，便会想起很多关于在九天山的事情。

他兴许会后悔自己没有请龙渊尊者出山，但是他不会后悔是在九天山遇见了玉生烟，现在想想也是这般，会不自觉呼唤着“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