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问我。
我微微一愣:「殿下?」「我说错了么?你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似乎想要确定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我闻到了一点点共鸣的味道。
这个房间里绝望的有点过于浓厚了。
」朵恩是微笑着说出这些话的,像是在调侃,又像是自嘲。
我没料到这个女人的洞察力会高到这种程度,一时间感到有些被动。
所以我没有回话,因为我不可能将这个问题的答桉和盘托出。
与其继续编制谎言,我选择了沉默。
朵恩没有追问我,大概女人的直觉也不需要男人的话语来得到佐证。
我们在黑夜之中静静的相处了很久,直到她再次开口。
「我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住在这个地方了。
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这儿,因为院子很大,我喜欢宽敞的地方。
父亲的城堡总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有一天,我和照顾我的女仆一起在院里子玩。
我看见了一个令人好奇的东西。
」「那是一个煤鼠洞。
你见过煤鼠洞么,奈什劫尔?」面对这种问题,我只能机械的点点头。
「我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不到十厘米大小的圆洞,从地面倾斜下去,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底。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直到女仆告诉我是煤鼠挖出来的窝。
」「我讨厌老鼠,在我看来煤鼠和老鼠都是一样恶心的东西。
所以我让女仆一起找了一大堆的碎石头、沙土和水,仔仔细细的搅匀,把那个洞封了个死死的。
我那个时候就挺聪明的,知道要用这些混合物才能把洞填结实。
」「这项工作花了好一段时间,我也弄的满头大汗。
当时我心里有这样一个念头:既然我花了这么多气力,累的不行,煤鼠总应该爬不出来了。
这么麻烦的工作,它理所应当是会放弃的。
」「可是后来,当我看到那只煤鼠从掀开的新鲜土壤之中拼命钻出来的时候,还是吓得尖叫起来。
那时候的场面大概很好笑吧,女仆们安慰了我好长时间。
」「后来,我忍不住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那只煤鼠在漆黑一片的地底,吸啜着越来越稀少的氧气,泥土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过来。
对它来说,这根本已经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了,它如果不能为自己挖出一条路,就一定会死在黑暗之中。
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麻烦事,而它却是在拼命。
」「我之前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煤鼠。
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封死,想要摆脱那黑暗的地洞,就必须从泥土中挖掘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拼上一切。
」这些话,本应该用来激励自己的心底之语。
可是朵恩在说出来的时候,是如此的无力,像是眨眼间就会瘫软在床上。
「那只煤鼠破土而出的样子一直扎在我的心里,可是我却忘了它真正的结局。
」「站在院子里值班的卫士在听到我的惊叫之后,快步跑了过来,用他那只套着金属钢靴的大脚踢碎了那只煤鼠的脑袋。
」「我自大的以为,只要抛却一切去拼就能迎来光明……但是那只靴子已经踩下来了。
」朵恩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在黑暗中发出了抽泣的声音。
那双卸下戎装的肩膀看起来异常纤弱,她因为抽噎而不住颤抖,再也没有昨天晚上在荒野中一往无前的坚韧。
我只能由着她以这种脆弱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感情。
很久之后,她才重新平静了一些。
「来的是什么人?」我问。
「是一个瘦弱文雅的男人。
」朵恩低着头,用拇指的指根缓缓的擦拭着自己脸颊散落的泪珠,「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简单地告诉了我几句话。
」「他说了什么?」作为一个所谓的临时护卫,我是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
但是我不在乎,我从来没把她看成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因为我并不是一条需要主人的狗。
「他说,他们决定由我来做修然城的大公。
」这个「他们」所指代的势力,自然不可能是食影者。
因为这些权力纷争根本就不是食影者会着眼的层面。
况且,如果食影者真的会插手地上世界的这些事情,大概早就变成众矢之的了。
这个组织能够拥有超然的位置,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么,「他们」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个。
能够雇佣食影者的【潘朵拉】候选者作为贴身的护卫,就足以说明那个家伙背景的可怕之处。
「他们……指的是约赫利尔的那些家伙……」我替朵恩说出了答桉。
twp帝国的帝都约赫利尔,那些立足于圣魔城堡中的帝国大贵族,莫名其妙的对区区一个边陲公国的公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朵恩低着头,发出了寒涔涔的苦笑:「真的是一直都让我惊喜,奈什劫尔,你竟然能够做出这种判断。
你不是什么普通的战狗,对么?」「假如我是,你才不会正眼看我。
我能够在你的卧室观赏到你的哭泣,就说明我从来也没有普通过。
」朵恩抬起头,无力的笑笑:「抱歉,大概我已经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报酬了。
」「为什么?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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