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现在作为人类的先驱者站到了暗面,或许以后人类还会成功的涉足光面、深渊、乃至真正的神都。那个时候,我们的名字也许会被传颂,也许会被淹没,我只知道那些都不是我在乎的。
微凉从身后将酒瓶递了过来,我嗅到了瓶口的一点点唇香。没有在意,我仰头灌下了一大口。
年少的时候很讨厌酒,并不明白这种液体有什么优点,饮用它们也只不过是为了炫耀或是用于假装成熟的标志。而当年龄不断增长之后我们才发现,所有人都会有希望逃避的现实,酒只是一种工具,一种借口,一种忘却的药。
时候,很多人就选择了用酒精跳过仍然会让我们痛苦和艰难的时光。
这并不懦弱,只是有些无奈。因为想要逃避什么东西的话,所需要的酒精量实在是太高了。而喝的咛叮大醉,则是在无意义的透支自己的尊严。
我体味着身后依着我的女孩带给我的一点点体温,品尝着脸上残留的疼痛,听着周围的三个同伴舒缓的呼吸声……这些清澈而宁静的感受让我无法逃避的去想念那个在远方等候我的家伙,而这点酒精对我的帮助不大。
我没有心情去找初邪,因为阿纱嘉已经占满了我的脑子。她过的不轻松,非常不轻松,这是我可以确定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继续向前,尽量不要出现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明天就要开动去见心族的领主了吧?影族的地盘实在是混腻了,不找点新鲜的对手玩玩我早晚会无聊死。」昆利尔在旁边嘟嘟囔囔。
我很高兴自己仍然可以在战斗的时候保持着高昂的战意。一旦拔刀,那种血液沸腾起来的快感就让我无法自拔。战斗是会上瘾的事情,如果它不会给人带来「失去」的话。
「你为什么加入反抗军,昆利尔?」我问青年。
昆利尔咧着嘴笑,「可以战斗,而且给钱花。吃得好喝的好,这种生活爽的要死,还需要什么为什么么?」
「不怕死?」我想我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这就好像问一个厨子怕不怕火,问一个司机怕不怕车……但是我仍然想听听他的答案,因为那对我来说不是没有意义的。
「死啊……怕吧,但是我运气一直很好,轻易不会死的。要真的陷入绝境了,那也只有认命呗,怕也没有用,你说对吧队长?」
很轻松,很简单的答案。我敢说绝大多数在【神都】里的高级战士都多多少少有相似的念头。
「沙伦?」
「你什么时候在乎起这种事情来了?」沙伦看到我把目标转移到他身上,发了句牢骚。
「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怕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活下去……如果有一天反抗军遇上必败之局了,我想我是会当逃兵的那种人。」沙伦很坦然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是非常中肯的回答,换了我,或许并不是怕死,但如果我有机会选择的话,我很可能也会逃,因为阿纱嘉仍然在等我……
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把目光放在了微凉身上。
女孩扫了我们一眼,暗紫色的头发在镜面太阳之下微微反光。
——死了可以重新投胎,所以不怕。
「想不到你是佛教徒。」昆利尔口无遮拦的叫起来。
——不是,但下辈子想试着唱唱歌。转世轮回是唯一可能达成这个愿望的选项。
我们三个都一脸愕然。
在我们眼里,微凉的残疾更多的是一种特征。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对自己失声这件事情有多么看重,毕竟平时的微凉懒散而潇洒,完全不像是对自己缺陷有着恨意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做个手术?虽然不便宜,但咱们这种人应该还负担得起。」我皱着眉头说。对现在的医疗水平而言,移植一个人造声带是社区诊所就能处理的事情。
——因为那不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看着女孩,无话可说。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在别人看来都会有偏执的时候,可对自己来说那往往代表着一切。已经有初邪陪伴的我,却义无返顾的要去寻找阿纱嘉,这难道就不是偏执了么?
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我们四个人享用了心无旁骛的一夜,这对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和回忆。当身边这三个家伙离开我以后,我仍然会想起,在这个时候,有那么几个受到我尊重的人曾经把我当做过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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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后,我被一个家伙用脚踢醒了。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楼顶上,可是身边的人都不见了。
「私自离岗,要狠狠的扣你工资!!」初邪居高临下的看我,挤鼻子瞪眼。
「他们人呢?」我捂着脑袋爬起来,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儿多,头痛。
「已经都被我吓跑了!微凉那家伙竟然敢抱着你睡!我饶不了她!」初邪咬牙切齿的说,「昨天半夜好不容易忙完了想去找你,结果你竟然自己跑出来喝酒!!」
「不是自己,还有他们……」我讪笑道。
「那你也不叫上我!!」初邪对我连踢带打。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胳膊拢住不安分的女孩,「燃墟来这边的事情你知道么?」
初邪听到这个以后终于老实了一点,「我也是刚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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