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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上帝却总是爱开他的玩笑。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的一抹恐惧消失殆尽，虽是风淡云轻，却有了一丝决绝的味道。

其实，若少翎不知道，他一直都错了，错的离谱。吸血鬼，只不过使用它们强大的外表来掩饰它们随时会魂飞魄散的事实罢了。而他的天资、身份，比他所认识到的要复杂的多。

苍滢璃微微仰着头，凝着脸将若少翎所有的神情都受入了眼中。随后不急不慢地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锋抵着他的手臂，轻轻一划，立刻从怀中掏出银壶迎了上去。

泛着银光的刀锋趁着鲜红的血色，颇有几分妖媚的感觉。

若少翎惊讶地看着月色映出苍滢璃半边面无表情的脸庞，困惑之余竟没有丝毫庆幸之情。

空气里，花香与血腥味融合在一起，浓郁的味道闻了让人有些头晕。许久，硕大的房间里只回荡着血液渐渐漫盈的流动声，一人一鬼都没了话语。

不知道夜已经有多深了，就在若少翎头晕目眩，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感觉一个冰凉湿润的东西附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辗转离去之后，头虽还是有些晕，却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苍滢璃轻轻一挥手，一阵诡风自手掌飞出，房里亮了起来，也将若少翎的脸照的更加惨白。

若少翎愣愣地看着苍滢璃，在她意犹未尽地将嘴角一点血迹舔去的时候，才诧然明白刚刚附在手臂上的是什么东西。心里有些躁动不安。

苍滢璃冷冷地抬起眼，正好逢上若少翎的眼神，“不早了，你回去吧。”

若少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怔然往门外走去。

等到屋内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气息消失后，苍滢璃才拖起茶壶，深吸一口气，眼里的眸光一闪。

刚刚的那个味道，貌似······还不错。

她两手小心地端起茶壶，轻盈地往楼上迈去。

走到门外，望着手里的茶壶，低笑了一下，随后推开门，目光柔和地看去。

这一眼，却让她笑容全无，永远淡然的表情里写满了惊慌失措。

她将茶壶放在手边的桌子上，飞快地往落地窗边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奔去。

“姐······你来了······”少年抬头惨淡一笑，却让人感觉他虚弱得随时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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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过去

苍滢璃情急之下将苍蓝翼的手死死地握住，仿佛怕他会撇下自己就消失一样。

“怎······怎么了？”慌乱之间，苍滢璃竟听见自己的声音微颤，还掺杂着一点哭腔，嗓子里也是涩得难受。

苍蓝翼几百年来第一次看见这样失态的姐姐，一反平时的强大气场，此时的她，也与个害怕的孩子没什么差别。

他眨了眨眼，抬头望向那张与他相似的脸庞，努力压下身体的不适，眼里迷上一层白雾，说道：“姐，饿了，难受······”

苍滢璃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些，将他慢慢扶上床，掖好被子，淡淡地说道：“等着。”

苍蓝翼点了点头，却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抬手将眼里的水汽用力抹去。伤感地望向那抹纤细又坚强的身影。

那是他的姐姐啊，一直以来让他依靠，永远强大的吸血鬼啊。此刻却因为他而变得这么不堪一击，若是他真的有一天消失了，那姐姐该怎么办，他又如何割舍的下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回过神来，苍滢璃已将盈满鲜血的银杯靠在他的嘴边，挑起一边的眉毛，示意他张嘴。

他张开嘴巴，苦涩地喝下了满满一杯血液。

休息片刻之后，他的身体才好转了一些。睁开眼，淡淡地叫了一句：“cirr。”

苍滢璃见他叫了自己的真名，有些不满地望着他，眼底的迷惑一闪而过。

“今天发生什么了。”依旧是冰冷的语调，却因关怀的话语而变得温暖起来。

苍蓝翼缓缓闭上眼，长而卷曲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覆盖在一小片脸颊上，投下了一道道阴影，不断地延伸、蔓延。

“姐，我今天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少年的语气柔和温润，让苍滢璃一愣，眼眸深沉了不少。

“姐，你记得吗。我呀呀学语时，第一个学会的并不‘妈妈’而是‘姐姐’。妈妈是一个冷艳高贵的人，从来不曾柔声对我讲过话，也不曾抱过我一下。”顿了一下，苍蓝翼闭着双眼，嘴角上翘，仿佛回忆到了很美好的往事，“那个时候，姐姐总是牵着我在花园里散步，识别花的名字；我累了，你就陪我坐在草地上，给我讲故事。姐姐的手软软的，很温暖。”

苍滢璃眉头皱了一下，眼神柔软了下来，却尽流露出悲伤之色。

“到了我大一点的时候，医生发现我身体很虚弱，可能活不了多久。姐姐就开始教我格斗术健体。我印象中的姐姐是编着金黄长辫，穿着暖色长裙的淑女。但是在那之后，姐姐就剪掉了长长的辫子，也褪去了一身裙装，没日没夜地在烈日下训练。”苍蓝翼停住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苍滢璃，那双浅色眼眸里尽是纯净，“因为你说，翼，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