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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里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宁夫人身上，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变化。

司马三娘一心想着对策，只是当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她走下床到小雪身边，叮嘱道：“小雪，你先把宁夫人冰封保住她最后一口气，我们再想办法。”

小雪拖着白裙走到床边，宽大的袖子轻轻在她身上一拂，凝水成冰的声音碎碎响起，宁夫人身上顷刻间裹上了一层霜雪。

冰霜弥漫，七夜透过这层冰冷的白，一瞬不瞬地看着宁夫人。

司马三娘突然想起燕红叶和花美娘在一起，此刻却只见美娘见不到红叶的踪影，“美娘，红叶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花美娘嘴唇微微张合，“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嘴角便缓缓地流出一抹血来。

司马三娘惊诧地握起她的手，扣着她的脉门，“美娘，你受伤了？”

“嗯，没大碍。”

七夜闻声浑身一颤，大步走到她跟前，脸上鲜少的露出些许慌乱来，只是声音还是沉沉的，“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花美娘发现上次在阴世幽泉吸入燕赤霞和司马三娘内力后，就不曾有过的走火入魔迹象现在又出现了，她的思绪莫名烦躁，嘴角的腥甜一时更重，看着七夜冰冰冷冷的道：“我没事，不用管。”

七夜浑然不知她生的什么气，只能站在那里，一副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的摸样。

花美娘强咽下喉咙里不断翻涌的腥甜，迈步绕过他开门出去，“红叶在客栈，我也先回客栈疗伤了。”

她看七夜跟着她一道走，回头道：“别跟着我。”

七夜止了脚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还是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三娘，她这是怎么了？”

司马三娘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眼睛亮了一下，“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七夜肃着脸捏着额心仔细回想，怎么好像没有什么印象，“我方才说了什么？”

小雪低下头捏了捏手心，在心里暗道：你说日后不再让小倩流一滴眼泪……真是奇怪，圣君怎么好像一副不记得的摸样？

68第63章

花美娘回到客栈,便坐在床上盘腿调息。

七夜随着她一路过来，站在门外犹豫了不久，也便推门走了进去。

他走过去的时候，花美娘已经收了功。

七夜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内息已经恢复了几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他在床边坐下，手依然扣在她的腕上，垂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了口：“今日不知道为何,我的心绪很乱。”

花美娘本想抽手,听到这句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刀刻般冷冽的面容上染了一层愁绪,额头也深皱着,眼神里有些她看不懂的情感在涌动。

花美娘吸了口气，随即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

她皱眉道：“魔君，你倒是挺实在的，你的心绪乱是因为聂小倩吧。”她想如果他直接承认了，那他们就直接分道扬镳好了，相公什么的，她想想其实可以再找的吧，即使找不到，也可以用钱买，买不到还能拐，这么一条大狐狸横在中间也不是个办法，她总不能剜了他的心把狐狸精挖出来吧。

她的语气里倒是也没有讽刺，倒像是在陈述事实。

七夜侧过身，面对着她，眼里愁思散去不少，平添了些肃然，或许今日应该把这个问题说的一清二楚，以勉日后继续因此有了间隙，他的手扶上她的肩膀，睨着她说道：“我说过我只把小倩当妹妹看，你不相信我？”

花美娘摇摇头。

七夜蹙起眉，“如果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从不当面问我？”

花美娘想了想，好像是，魔君对聂小倩的情感在她的观察猜测中日益壮大，“那我现在问你，你到底爱不爱聂小倩？”

七夜看着她，凛冽的面容稍微缓和了些，“她在我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妹妹，因为她的身世在魔宫里很特殊，皇朝要利用她的怨气来覆灭人间，所以从小我对她都有愧疚，希望能对她弥补些什么，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你从小就知道她是七世怨侣？”

七夜点了下头，继续道：“从我懂事开始母后就告诉我小倩是七世怨侣，以后等她长大了要放她到人间去寻找七世怨侣的另一半，然后利用他们的怨气占领人间。可是真到了那一刻，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想让她成为工具，也不想让她继续受这七世之苦，对我来说她已经是我的家人，我没有办法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花美娘想了想，又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不爱她？”

七夜摸了摸她的头，嘴角隐隐有了一丝笑意，他坦然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不过我很确定我不爱她，只是我对她有太多的愧疚，我是希望这次她可以开开心心地嫁出去，中间却莫明出了这件事，可能七世怨侣真的命途坎坷吧，不过我想小倩她一定不会放弃的。”

花美娘听到他亲口说的话，心里有点释然了，但是还有个大疑问，这次既然摊牌了，那就彻底点，她抓过他放在她发间的手捏在掌心，问道：“魔君，那……你爱我吗？”

“我……”七夜正准备说些什么，旁边的一夕剑又忽然亮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一时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