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恒擦了眼泪,怀着愧疚的心情来到本班科任教师李小芳寝室,向她交代了调课事宜,便向校园外走去。不一会儿,一主一挂(两节车厢)的大拖拉机轰隆隆地开过来了。赵校长、左主任、秦小恒、张会计四人上了车,赵校长说:
“你们都还没吃午饭吧,到了城里,咱们像上次那样,张会计给我们每人买一瓶矿泉水和几个馒头。唉,你们都跟我吃苦了。你们骂我也是应该。”
“赵校长,你可别这样说呢,你也是和我们同甘苦呢!”张会计笑着说。
拖拉机载着饥肠辘辘的四人,吐着黑烟,一路颠簸着向县城木材场开去。
学校里,短暂的午休刚过,没课的老师们就来到工地给瓦工师傅做小工了,工地上叮叮当当的砖的磕碰声又响起来了。
这时,一个骑着旧自行车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来到工地,他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一下,对正在做小工的左新华老师说:
“老师你好,我找赵校长有急事。”
“什么急事?”左老师忙问。
“他……他母亲快不行了,想要最后见大儿子一面,现在是硬撑着,不肯闭眼睛。我是他堂弟,前天我来过,他说抽不开,昨天我来过,他也是说抽不开。”堂弟焦急地说。
“哎呀!赵校长到城里为学校买树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不知他母亲能不能撑到晚上。”左老师说着,心里无比叹息,无比焦急。
“他这个人也是不该,养儿防老,母亲快要闭眼睛也不回家看一看,把照顾母亲的责任全放到弟弟、弟媳们身上,难道当个中学校长就只有工作,就没有父亲母亲,我实在不理解。”堂弟抱怨着说。
“你这话也在情理之中,但赵校长的确是工作忙,实在抽不开,等赵校长回来了,我一定劝他回家看望母亲。”左老师安慰他说。
“他大概多少时间回来?”
“可能——可能最少三个钟头。”左老师推测说。
“那……只巴(可能)见不到活着的母亲了。”堂弟一阵叹息,又对左老师说,“他回来了,麻烦您跟他强调一声,叫他马不停蹄地回家,尽量争取赶到母亲闭眼之前,见母亲一面。我走了。”
望着赵堂弟远去的身影,左老师眼角溢出了了感动的眼泪。
赵校长家里,奄奄一息的老母亲躺在堂屋的用列子搁着的旧棉被上,眼睛半睁半闭,嘴唇慢慢地翕动着,赵校长的妻子俯身贴耳细心听着,终于听清声音:
“昌熊啊,我的……我的儿啊!我要……见……见你……一面啦!”
“她快回来了,您再坚持一会吧!”赵校长妻子安慰着母亲,也不知自己所说能不能实现。
母亲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大儿媳,又将眼睛半闭了,微弱地喘着气。在母亲的周围,还站着二儿子、二儿媳,侄儿侄媳等一帮人,唯独没有大儿子赵昌熊。
一会儿,堂弟急匆匆回来了,他失望地对大家说:
“我已经到学校请他了,他不在学校,他现在同几个老师在城里为学校买树,大约要三个钟头才回校。”
“哎!母亲养他是白养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把照顾母亲的重担全交给我们了。平时嘛,说工作忙,不照顾母亲,我们不计较他,可是,母亲快要断气了,也要回家看一眼母亲,他真是个不衷不孝的东西!”弟弟昌虎恼怒地埋怨着。
“喂,照你这么说,我们没有照顾母亲,昌熊逢年过节哪一次没有买东西看望母亲,还有我,也做了不少孝敬母亲的事,这算不算衷?算不算孝?你不要把功劳全摊在自己身上?”赵校长妻子不满地争辩道。
“不要抢理由,你们照顾了多少?要不是我们两口子,母亲只巴(一定)早就死了,还能等到今天?”弟弟昌虎妻子也不满地还了一句。
怕他们争吵起来,一旁的族人、小学赵老师忙劝解说:
“有一句古话不知你们记不记得,自古忠孝难两全,洛江中学是个新学校,困难重重,很多事情他不参加就不好办,你们应当理解,你们俩妯娌也不要争了。好让她老人家安安心心地走过去。”
“昌熊现在都不回来,母亲怎么能安安心心地走?!”弟弟昌虎气愤地说。
“算了算了,都不要说了,平静点!”赵老师说着,向昌虎摆了摆手。
妯娌双方虽不争吵了,但都是撅着嘴,斜着眼看着奄奄一息的老母亲。
……
太阳已经西下,一辆大拖拉机拉着两节满载木材的车厢缓缓地驶进洛江中学,车还没有停稳,在隆隆地声响中,赵校长就看见堂弟在向自己招手,他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一定是母亲病危的事。这时,他想到了母亲,不禁潸然泪下。秦小恒、左贵廷已经下车了。赵校长还在车厢的堆得高高的木材上坐着流泪,在堂弟的再次召唤下,他慢慢地下来,秦小恒一把接住他,把他扶下车。堂弟眼里噙着泪,对他说:
“哥,大妈已经不行了,快!快回家!还不知能不能赶到让大妈看你一眼?”
在一旁的老师们无比感动,都催促赵校长快回家:
“赵校长,您快回家吧,时间不等人啦!”
“赵校长,您放心吧,我们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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