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这句话之际,建成正好与我隔着一张饭桌,他手持一扎啤空杯在空中挥舞着,我们当时是在东四附近一个叫红宝乐的小饭馆里,在坐的有建成、老黑和两个老舞团跳舞的姑娘,正是深夜,那是在我开始写作一星期后。
你别呀,少喝点儿——
你少废话,你别管我,你给我倒上,倒上!建成举着空杯,老黑只好给建成的空杯里倒上啤酒,我告诉你老黑,我就爱操媳妇,谁的媳妇都成,以前咱年轻,有钱,不爱操自己的媳妇,爱操别人的,现在咱日薄西山了,咱不行了,咱只好操自己的媳妇了,我告诉你,老黑,咱这么多年朋友,我告诉你,为了晚上出来跟你喝酒,我白天就把我媳妇操了——你说我够不够朋友?
够朋友!够朋友!——哎,建成,你先把裤子提上,咱够朋友,你想想,你在东单体育馆保龄球跑道上脱裤子的时候,是谁给你穿上的?
我不记得了。
你把裤子提上,建成——
我裤子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呀?
你脚脖子上。
内裤掉了吗?
掉了,早掉了。
你骗人,老黑。
我没骗你。
你骗我了,老黑。
建成,建成——
你真的骗我了,老黑,我告诉你,老黑,你骗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我已经一年多没穿过内裤了。
建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做出一付大失所望的样子,无须多讲,建成又喝醉了。
老黑穿一身深灰色金利来西装,黑色衬衫,打着一条上面画着一串老鼠的白色领带,活像一个大哥大,建成也穿一身西装,大大的白色棉布衬衫几乎拖到大腿中央,裤子确实掉了,因为建成刚刚上了一趟洗手间,可能是忘了系皮带便急着跑出来与我们喝酒说话。这种夜晚饭局,我经历多次,早已见怪不怪,而老黑更是轻车熟路。
事情起因于建成,他一个人傍晚逛,忽然饿了,于是来到不远处的馨乐,喝了一杯酒后感到孤单,于是想到朋友,老黑正巧在附近带两个姑娘看人艺的话剧,于是过来一起吃饭,不久,人越聚越多,我也被从家中叫了过来,我到时建成刚刚喝醉了,大叫着要吃小鸡炖蘑菇,但馨乐没有这个菜,于是转来红宝乐,在转场的过程中,其他人见事不妙,纷纷溜走。
建成大醉之后,虽难缠,却极有趣,难缠是因为你没有醉,得照顾他,有趣是因为你也喝得大醉,于是与他一起共渡天伦之乐。此刻,他就是极有趣,因为我喝醉了,当然,老黑也没有幸免。
老颓呢?
走了。我答道。
走了?建成四下张望一下,他不是要来看看你写的小说吗?
我忘了给他了。
你拿来,拿来——我看看,我看看——我要看看文坛的后起之秀在写什么。
我把我刚写的小说打印稿递给他。
建成拿起我的稿件,二话不说,一下掷于地下,然后慷慨激昂地对我说:周文,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小说上面,你说,你为什么,放着钱不挣,酒不喝,小妞不操,你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告诉你,我是过来人,我告诉你都什么人写小说,我告诉你写小说的都是什么人,我认识好多写小说的,我告诉你啊——
你坐下说,你坐下说。
老黑拉着建成的衣襟让他坐下,老黑这样是怕建成摔倒在桌子上,一会还得收拾。
你让我说,你让我说——
谁不让你说了——
我坐下行了吧,我坐下你就让我说了吧?
你说吧。
老黑,你的姑娘呢?
我把目光望向两个姑娘,俩姑娘靠在一起,睡着了。
建成——你帮我劝劝周文,叫他写剧本——我把姑娘送回去吧——都他妈喝多了。
老黑你走吧——开车小心点——
老黑站了起来,叫醒两个姑娘,三个人往外走。
老黑,我有句话要对你说——你过来。
老黑走到门口又退回来,建成看着俩个姑娘出了门,对老黑说:也没别的事儿,我想让你替我干件事儿。
什么事,你说——
回去替**操那俩姑娘,站着操那个小逼,趴着操那个逼。
我大笑起来。
没问题,你小心点——老黑说。
我没问题,我和周文聊文学,我们文坛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建成说,然后对着仍大笑不止的我说:怎么样,语言依然硬朗吧?
再见了。老黑冲我们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仍然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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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走后,我叫服务员收拾一下,把不吃的菜收起来,把桌子擦净,建成提上裤子,把自己收拾停当,我们要了一壶沏得很浓的酽茶,建成果真与我聊起了文学。周文,不瞒你说,我在文学上也有过雄心,有一天,我拿着被编辑部退回来的小说稿,突然意识到小说是什么——那天我和我媳妇刚结完婚,我回家的时候我媳妇还在睡觉,天已经黑了,我看着我媳妇躺在床上,脸上涂的胭脂还没擦去,头发上还有亮纸屑,她的红缎子小棉袄就放在床边的沙发上,我手里拿着退稿,我就坐在床边,把退稿读了一遍,那是我写的一个短篇。我的短篇讲的是一个鬼故事,讲我梦到的一个鬼在黑夜里的电梯上碰到我,我不知道她是鬼,当时我住八楼,鬼住十八楼,我们俩差着十层,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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