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去喝酒。
怪不得呢,我半夜三点钟摸黑到你那儿,爬了十二楼,你还没回来。她笑了,现在还没睡吧?
没睡。
困吗?
还行。
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一直这样。
你是不是不想见面呀?
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老公又来了,你受不了吧?
我不知道。
你给他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你想想。
没数过。
你生我气了。她喝了一大口滚烫的咖啡,断然指出。
我看着她,看她坐在我对面,依然是一副天仙的打扮,依然叫人动心。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说你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我不想打。
看来,我们也就到这儿了。她低下头。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干什么?
写小说。
别写我啊——
我写了。
别写了还发表。
我不发表。
我可不想当你的素材——陈小露忽然笑了起来,转而用严肃的目光看着我,你答应我,别发表你写我的小说。
我答应。
这还差不多,我知道你这人不爱撒谎。
她错了。
这次见面毫无意义。她准确地概括道。
你怎么样?我问。
我?我课程完了,下面我想报一个别的什么班儿,学点什么,争取你所说的自立,你总是以为什么事情都很简单,其实没那么简单,你总想一下子就把事情办成,怎么可能呢,我得慢慢来。
别的呢?
什么别的?
你还在北京?
我?我要去一趟新马泰,回来给你带礼物——人妖照片要不要?
不要。
我和人妖一起照的呢?
也不要。
我和三个人妖一起照的呢?
不要。
那我就不知道给你带什么了。
不用给我礼物。
那好——我先走了,记住,以后找别的姑娘的时候要买杜蕾丝,别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带刺儿的也别买,没用。
我记住了——只用杜蕾丝。
再见。
你先别走——话音未落,连我都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是指——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的喉咙在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等我明白过来已为时太晚,不争气的丢人的眼泪竞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她问我。
我想告诉她,我的铁石心肠不翼而飞了,我好像垮掉了,我——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擦去泪水,说:没事儿,你先走吧。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站起身,走了。
我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大片大片热带植物的绿叶之中。
一会儿,隐隐约约地,我的耳边响起了钢琴声,声音越来越大,我再次放眼四周,左边,一个胖子卡在座位上,手里拿着在打着,右边是两个公司职员,一人手拿一个一模一样的公文包,前面是那架钢琴,不知何时,演奏者换了一首曲子,那么熟悉,却又叫不上名字来,我在很多场所都能听到这首钢琴曲,因为实在差得令人无法忍受,所以才能从众多的曲子中脱颖而出,让我极易识别,我听着听着,几乎要跟着哼哼起来——终于记起来了,是《少女的祈祷》。
《少女的祈祷》,在我听起来是那么别扭,声声不入耳,句句不中听,又臭又长,费话连篇,空洞无比,令人厌恶,如同《大喇的忏悔》。
第117页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令我震惊,我是指,我对我自己的情感中的不耐烦感到震惊,它是那么突然地出现,以至于我还未来得及领略其中的奥妙,这种不耐烦便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
我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陈小露如此表现,她来明显是与我合好的,但我却拒绝了,如果说,有关她老公的话题伤了我的自尊心的话,那么实在牵强,有点站不住脚,虽然我有极强的自尊心,但有关她和她老公的一切是老掉牙的话题,不应让我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反倒是陈小露一直这么认为。
事实上,以后我们仍然见过面,通过电话,仍然谈过有关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也曾顺着她的思路把整件事清理过不只一遍,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胡说八道。
情况就是这样,不能更坏,当然,也不能更好。
我回到家,继续写我的小说,写有关我自己,有关我认识的别的事物,我一直写不好,很多东西无法确定,因为我不清楚、不知道的事物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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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认识一个新的姑娘的时候,在我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我时常欣喜若狂,情不自禁,但是,一旦过了那个时候,我是说,过了对ròu_tǐ以及心灵的新鲜感之后,我的情感立刻冷却,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像冰箱一样起到情感保鲜作用,什么也不行,美好的相貌,优秀的品德,可爱的性情,甚至嫉妒、背叛等等在情感中起着奇妙作用的东西也不行。如果新鲜的情感犹如一朵鲜花,当它在花蕾的阶段,你无法认识,无法从中猜测出未来的样子,当它盛开之际,你看到它,感到它,仅仅在一瞬间,它会绽放出夺人的美来,比如一滴映着月光的露珠轻轻从花瓣上滚落的时候,然而,到此为止,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往后的一切便令人味同嚼蜡,我自己的情感经历虽然简单,但我从书中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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