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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长刀如雪（上）

五岔草原距离北疆城约三百里，此地地势并不复杂，但是却有很多地方地形相像，岔路颇多，不熟悉当地地形之人常常因此迷失方向，其中最为著名的有五处地形几乎一模一样，外人常常混淆，故称五岔草原。

五岔马贼的老巢，那胡老夫人并不知晓，但神狱何等神通广大，早已经摸了个门清，这伙马贼之所以现在还能在五岔草原上到处蹦跶，第一是因为他们的悬赏额度不高，要求还是完全剿灭，这种生死拼杀的活计在赏金任务当中最不受欢迎，马贼虽然武力值不高，却人多势众，这活纯粹是吃力不讨好，有能耐剿灭这伙马贼的高手们看不上那点悬赏，能被那悬赏吸引的人却又不是那伙马贼的对手，像那宋瘸子以前就接过这个任务，其后果却是被人削了右足，砍成了个残废，有了此人做榜样，这任务自然成了鸡肋，无人问津。

赵岩从神狱处获得的资料中知晓了马贼的详细情况，也就不再急着赶路，骑马慢行，于傍晚时分方才赶到五岔草原，等他偷偷摸到马贼的落脚处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风呼啸，卷云遮月，草丛中虫豸低鸣，天地间一片寂寥。

五岔草原一处地势低洼之处，几团篝火正旺，火上架着肥的流油的羊羔，颜色金黄，想必已是外焦里嫩，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三十来个壮汉分成几伙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牛娃，狗子，你们几个快吃，吃完去把谢老六他们换下来，不然他们几个又得说老子们不够意思了。”一刀疤脸汉子对几个年轻手下喊道。

“诶。。马上吃完，马上吃完。。。”几个年轻马贼一边啃着手中羊肉，一边忙不迭点头，嘴上肥油滴了满襟。

洼地四周地势较高处，八个马贼分为四组站岗盯梢，他们行事老练，各占四方，蹲守之地既是隐秘之处，又能将周围的风吹草动纳入耳目之中。

离马贼落脚的洼地五百米处，有一小山丘，山丘上没有高大的树木，仅有一些半人来高的荆棘丛，赵岩静静地盘坐在一处荆棘丛中，黝黑的脸颊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鹰隼一般凌厉地注视着下方那群大吃大喝的马贼。

夜色更浓了，不知何时，天空中月亮和星辰都隐去了踪迹，草原更显沉寂，天地间蕴育着强烈杀机。

低洼处架起了几个简易帐篷，马贼劳累了一天，除了四周岗哨，其余人等都进入帐篷睡觉，鼾声如雷，偶有梦呓。

一柄长刀连刀带鞘插在赵岩身前的土石中，长刀与赵岩的人一样普通，黑色刀鞘，刀柄稍长，可双手齐握，刀柄上无挂饰，有交错鱼纹，刀身为直刀，略窄，长五尺。

簌！

赵岩站起身，身前的长刀落在他的右手中，接着轻叩马牌，那匹良马出现在他的身前，赵岩飞跃而上，长刀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拍，骏马长嘶，如离弦之箭向五百米外的低洼之地俯冲过去。

马贼的岗哨警觉得很，赵岩的刚冲出荆棘丛，离他最近的岗哨就已经发现了他。

“敌袭！”站岗的两个马贼暴喝一声，同时手上马牌一晃，两匹战马现于身前，两人迅速窜上马背，手中长矛扶于腰间，俯身马背，战马猛然窜出，对着赵岩迎头冲去。

赵岩与那低洼之地相距五百米，与最近的岗哨相距却不过三百余米，双方迎头猛冲，劲风袭人，须臾即至，不过眨眼功夫，赵岩就已经能看见两个马贼颔下短髭。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两个马贼马战经验极其丰富，原本伏在马背上的身躯猛然立起，手中长矛笔直前挺，矛尖寒光闪烁，一矛刺向赵岩心窝，一矛却直奔赵岩胯下骏马而去。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此时，人马齐杀，却又如何是好！

五米，三米。。。。。。

似乎已经预见到赵岩身死矛下，两个马贼的脸上露出狞笑。

一米！

看着两支分别杀向自己和坐骑的利矛，赵岩眼中寒光一闪，双脚在马镫上一顿，整个人贴着马背向前一窜，他的头颅几乎与马的头颅平行，右手长刀闪电般向上一扬，左手同时往下迅疾一探。

刀鞘与矛尖一撞，发出‘铿’的一声，将攻向他的长矛磕得往上一荡，解除了这一矛的威胁。

空手入白刃，赵岩的左手一把抓住另一支杀向胯下马匹的长矛，手中内劲狂涌，那执矛马贼只觉手上一股猛力袭来，执矛右手一痛，虎口震裂，长矛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赵岩握住长矛前段顺势横扫，矛杆呼啸着扫向那位被赵岩刀柄打得右手直麻的马贼。

蓬！

马贼脸上狞笑还未消退，就被矛杆狠击胸口，胯下战马前奔，他面现惊恐，如同一个破沙包一样被狠狠扫下马背。

赵岩手中长矛依旧不停，反向一挥，势大力沉，继续攻向另一个赤手空拳的马贼，这人却是应变迅速，一个矮身就想躲过赵岩手中的长矛，却不想赵岩原本横挥的长矛却倏然止住去势，然后突然往下一砸，正中那马贼背心，马贼吃痛张嘴惨呼，赵岩左手瞬间一收一放，矛柄刹那间捅入马贼长大的嘴中，将马贼满口牙齿连同舌头搅得粉碎，并顺势急进，‘噗’的一下，矛柄从马贼的后脑勺穿出。

此时，赵岩刚好与那跌落马下的马贼平行，他左手放开那柄钉入马贼嘴里的长矛，右手长刀连刀带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