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棘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衫,在这较冷的春天,他的腰间依然竖着一把白纸折扇,若说他是个将军,倒不如说更像一个不羁的翩翩公子。女子坐在燕云陌身侧,只是笑着和他们闲聊,并没有阻止他们饮酒。
方棘的双眼微眯,似有几分酒意。他们本是故友,又曾出生入死多年,很多话都不用多说,但他今晚却有很多话不得不说,他伸手拍拍燕云陌的肩膀,“云都城内的诸侯已经举旗另立,而我大禁铁骑也已整装待发,只要陛下一声口谕,便会挥兵长驱,从天启直入云都,而今其他将领都在边疆镇守世内,我不懂武道,不善冲锋,且还要留守天启城,保皇都安危,所以,能够带兵上阵的就只剩下你一人。”
燕云陌沉默,抬起酒杯不语,他记得,当初就是方棘来找的他,然后他轻轻松开了女子的手,一路远去,只是未曾想到,那样不经回首的一走,就成了永别。
若是他现在走了,那么结局是否会和当初一样?
他踌躇不决,但是内心更加明了坚定,他看着女子在黑夜里亮起的双眸,明媚的如同一江春水,他放下酒坛不再去看方棘,只是轻声说道:“我早已不在是一名大禁军人。”
黑瞳如瀑,和无边夜色融在一起。
似是沉沦,似要在此间幻境里终此余生,不论真实虚幻,纵使万劫不复他也自甘堕落,因为他此时手间的温暖清晰尚存。
不管真实与否,他都害怕再次松手,也许现在这一刻是真实,那么他一转身,他记忆里的永别就会兑现。也许这一刻是虚假的,但只要她在身边,他又何故去管仙台还是战乱?
他只愿默守这一刻的美好,害怕任何的改变。
他环手将女子抱住,手间的那朵柳絮在她发间飘落,像是纷扬不尽的白雪,一片片飘扬在他的眼前,且越飘越多。他的怀中空无一物,所有一切都不见了,黑夜,木屋,方棘,就连那之前的朵朵桃花,也如无法落尽的白雪,在此时化为柳絮飘扬。
他一时惊慌无措,他伸手向前抓去,只有天空中的柳絮在他指尖的劲风下旋转,他抬头向前看去,阳光刺的他的双目欲裂,眼中似乎除了斑驳的水面,还有古朴的石桥在他的脚下灰白。
他停驻呼吸,看着周围的一切。
原来他一直站在桥上。
四十八 醒来
他看着眼前风光,出现从未有过的迷茫。
四周吵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让他觉得异常的烦躁。
一瞬间,让他觉得这繁华的天启城街道竟然如此陌生。这些凝聚的往昔画面就像虚晃的倒影,一经触及就会消散,就像脆弱的玻璃,稍一用力就会破碎。
他站在桥上很久,始终不知该走向何方。
但是他最后还是走下了石桥,向着人群里走去。来往的行人和他擦肩而过,在人多的时候,甚至会相互撞到肩膀,但他就像失了魂一样,毫无所觉,他就那样没有方向的走着,走过城中的各个街道,各个角落。
最终他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高大的府邸,雄伟辉煌,府前大门的两侧盘卧着两只石雕巨狮,高大威猛,如若活物。府前的大门棕红,四周由金粉饰边,大门上的两个门扣同样是两张狮面,更是完全由黄金铸成,然而这些装饰的辉煌都不及门匾上那三个字的万一尊贵——
将军府。
这是大禁朝,驻天启城的将军府邸,也是他记忆里后来居住的地方。
这里位于城内的北面,前面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比起最富饶的中心要僻静许多,倒是显得较为清雅。
燕云陌在府外站了片刻,便转身向别处走去。
城间的街道上行人无数,各种小贩,各种叫卖声起伏,更有卖画弄书的,算命测字的。
他走过一处算命先生跟前,无精打采。这是一个身穿灰色大褂的老者,双目以盲,一个不小心撞在了他的怀里,他扶起有些年迈的老人,侧身而过。
老人的大褂陈旧破烂,但是上面的八卦印记依然清晰可见,他的双目已经瞎了多年,但他此时抬头望向燕云陌的背影,似乎将他看的真真切切。
“看公子一脸茫然,可否容老朽为公子算上一卦?”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都未曾开口说过话。
燕云陌转过头,看着老人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他自小生活在燕氏,熟悉修行法门,对命途一脉自然也很熟悉,也许有些人并不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推测,但他还是相信的,但是此时他不想去想任何事。
算命老人看着他,同样摇摇头,而后转身离去,口中更是叹息连连:“天堂地狱何处现,梦里梦外人茫然。”
老人的脚步蹒跚,摇头中向远方走去。
燕云陌在口间重复着老人的话语,他像是在瞬间惊醒,向着老人离去的方向看去。
“前辈。”
他向前叫道,可那个双目已瞎的老人已经离去很远,只有一抹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他向前追去,可是来去的人流挤得他无法迈开脚步,人群像是在此时拥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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