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他一愣的是,巫咸也非常人,且于他来说还是长辈。
长辈和晚辈下棋还要抢先手,就像是在生死的对决中,先出剑的怎会是强者?
这似乎是在欺负人。
但殊恒知道这并不是老人欺负自己,他也不觉得此时正在被老人欺负。因为于他而言,老人是非常人,而他对老人而言也同样是非常人。
此时老人和他抢这盘棋的先手似乎不仅是非常人之间的游戏,还隐隐有一种尊敬的味道。
尊敬,只存在于相同层次的强者。
而他显然还和老人有着很大的一段差距,所以说老人尊敬他不如说是老人很欣赏他。
因为欣赏,所以认真。
所以巫咸这盘棋下的很认真。
棋道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包罗万象,考验着一个人的智慧,无论是心思的缜密还是对大局的掌握。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下棋就像排兵打仗一样,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步都决定着下一步的走向,也许一般的错误可以补救,但绝对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殊恒很会打仗,他是大禁朝的将军。
所以他很会下棋。
对他来说,棋盘就是一个战场,一个真正可以博弈的战场,鹿死谁手的关键便是每一次的落子。
也许这也是下棋和真正的战争最大的差别,战争中存在着很多外界的因素,都决定着一场战争的胜负,真正的战争变化多端,导致你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常说的天时、地理、人和,一场战争的胜败有可能不在你的指挥,而在士气的起伏,而在于你的敌人。
而下棋就要简单的多。
因为下棋和战争相比,要来的光明正大的多,棋局上有绝对公平的兵力,且每一颗棋子都忠心耿耿,真正的决策全在你一个人手里,你的对手永远只有一位,不会出现另外的势力。
这便是下棋。
这便是下棋和战争的区别,也是差别!
殊恒久经沙场,是一个真正的博弈高手,他下的是阵道之棋,血骨之棋,江山之棋。
他下的是真正的战争之棋。
在战场上,他手底下的士兵便是他的棋子,在棋盘上,他手底下的棋子便是他的士兵。
殊恒落下一枚棋子,笑着说道:“我把这一步叫做万将枯骨。”
棋盘上似乎风啸马鸣,像是有无数的尸体横陈在原野上,在被无数的战马践踏而过。
巫咸看着他的落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将军好重的杀性。”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一个将军该有的魄力。”
巫咸看着他,无法反驳,也无法认可。
殊恒很会下棋,他下的是战争之棋,攻伐之棋,老人同样很会下棋,他下的是寻常之棋,养身之棋。
修行是一件很枯燥的事,这些隐士高人也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在闲暇时段来打发时间,比如饮茶,比如下棋。
巫咸自从百年前闭关以来,便一直深谙此道,他在棋术上的造诣甚至远远高于那些世间公认的棋圣。
但是他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虽然他的自身实力深不可测,但是这些都和万马奔腾的疾驰无关,在强的修行之人也无法挡住千万战马的铁蹄践踏。就像是一只猛虎面对狼群,不管他在强也无法争其锋芒,也只能落荒逃跑。
这是一种势,一种一往无前的势。
必将扫清前方一切阻挡,不管你是蚂蚁还是大象,都不能阻挡,这便是势。
这一局巫咸输了,但是他没有输在棋盘上,而是输在了万马狂啸的战场上,输在了他自身太过精深的实力上。
“我输了。”
巫咸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棋盘上浩浩荡荡的士兵和长矛也在他脑海中消散,他叹声说道:“这样的铁骑实非大禁朝不可有!”
殊恒看着老人,平静的说道:“是殊恒取巧了。”
巫咸说:“将军的统帅能力古来罕见,对于大局的掌控更是面面俱到,真是后生可畏啊!”
“倒是叫我这个糟老头子长见识了。”
“这一局你赢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殊恒点点头,说道:“听闻蜃楼部落的鬼雾峰十分神奇,在鬼雾峰上看蜃楼大地,别是一番味道,殊恒早有耳闻,今日特来蜃楼,想去鬼雾峰上一览整个蜃楼的风光。”
巫咸沉凝片刻,问道:“你想去鬼雾峰?”
“是。”
七十八 虎啸
巫咸皱了皱眉,说道:“将军可知道鬼雾峰上的凶险?”
殊恒点了点,“略有耳闻。”
“我可以拒绝将军的这个请求吗?”
殊恒摇了摇头,笑道:“不可以。”
“噢?这是为何?”
“因为这不在是请求,而是赌约,而是前辈的筹码,既然前辈输了,那么前辈下的注自然当归晚辈所有。”
巫咸站起身子,抬起目光向南方的天空上看去,那里雪雾朦朦,在阴沉的天空下彰显着一种惨淡的灰色。老人的背影在此时似乎显得有些佝偻,不再出尘也不再冷漠,仅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孤单缭绕在他的身体上,此时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这种平凡就像是大禁朝的老樵夫,就像是西海边上在也不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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