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醒啦。”一个苍老却饱含中气的声音传来,少女吃了一惊,循声转身,却不慎将肘边一只云纹琉璃樽从架子上碰落下来。
下坠的琉璃樽没有落地,只是在离地仅有一寸的地方稳稳停住,又缓缓的升起,从岑双的头顶掠过。她的目光也随着琉璃樽移动,最后落进一个站在门边的老人手中。满头银丝的老人略有醉态,他拿起琉璃樽来,对着上面吐了口气,一团尘灰瞬间氤氲在门外投进的阳光里。
“真神奇……”一直生活在西部的岑双,对于神觉术始终非常好奇,而老人却向她身后轻轻一指:“不是老夫,是她。”
岑双顺着老人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堆面具中间坐着一个女孩,头上背戴着一张面具,手里还拿着一张,正低着头用笔刷在上面小心的涂画。
“这是什么地方?”岑双问。
“这是一间当铺。”老人笑了笑说:“昨晚我们看你昏倒在路边,就把你捡回来了,岑双姑娘……”
听见老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岑双脊背一凉,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
老人见状却只是微微一笑,又朝着她走近了两步,岑双立刻闻见面前飘过来几股酒气。
“姑娘该不会准备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家伙挥剑吧……就算刚才是老夫不该接住这琉璃樽,姑娘既然不喜欢,要砸了它,老夫砸了便是。”说罢,老人的手向后一抛,一声脆响,琉璃樽在门外摔成粉碎。
岑双感到是自己神经绷的太紧,就算对方认出了自己,但若是要对自己不利,又怎么会让她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更何况还为自己治了伤,她这才松开了手。
“失礼了,可是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岑双问道。
老人迈开步子朝着屋内摇摇晃晃的踱去,岑双瞥见他手臂上纹着似乎是军团图腾的刺青,图案已略微晕开,看来有些年头,还有两道笔直的刀疤在上面交错成一个叉,这若不是曾经战败被俘,便是当过逃兵。
老人一边走着,一边缓缓的说:“记得三个月前,万籁门曾出动大批杀手,在西部巫咸国的无恙泉截杀那个威震一方的沧澜君,这场恶战轰动一时,姑娘想必是知道的。后来又风传从万籁门里逃落了一个名叫岑双的女子,还被设下重赏追拿。老夫见姑娘身佩宝剑,衣衫与鞋边又粘着城外谷中盛产的呼兰草穗,想必是从西面过来,还因遇到袭击身上有几处受伤。所以斗胆一猜,看姑娘的反应,猜的怕是没错?”
“别听他瞎掰,”这时一旁的小姑娘忽然开了口,头却依旧没有抬起,还专心画着她的面具,“昨晚他看见那个坏蛋喊你岑姑娘了。”
老人干咳两声,假作生气的用手指了指女孩,在一张椅上坐下,又拿起酒葫芦来,陶醉的饮下一口。
岑双这才想起昨夜进城后遭遇了强盗的经过,想起自己还险些丢了性命。
“是你们救了我……”
岑双正要答谢,老人和女孩却抢先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必客气。”岑双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踌躇了良久,最后还是来到女孩身边蹲下道:“你在做什么呢?”
“它们摔坏了,颜色摔掉了,我给它们补上去。”
昨夜女孩用神觉术驱控这些面具吓退了那群强盗,可是因为其中一只面具被带头的男子抓过来重重摔在了地上,女孩一惊之下,神觉术骤然失控,面具便纷纷落地,摔坏了许多。
“可是这个修不好了……”女孩惋惜的拿出一只已裂做两瓣的面具,便是被带头男子摔坏的那只,“它叫剑客鲁鲁,是我最喜欢的,阿爸过去总戴着它跟我玩……”女孩说着,眼睛里淡淡的荧光在晃动,旋即又抬起头冲岑双一笑:“不过没关系,反正那个坏蛋后来被我给打晕了!”
女孩望了一眼窗外,忽然站了起来:“啊!已经快到中午了,我去做饭……”
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后院,岑双见她在炉边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忽一推掌,炉火便腾的燃烧了起来。
老人见岑双手中拿过了那只摔裂的面具,便说道:“我和兰儿的阿爸有一面之交,后来他随军出征,我便代他照看女儿。”说完,又仰起头灌下一口酒。
后院传来兰儿幽幽的声音:“你还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酒“噗”的一声从老人嘴里喷了出来:“现在的小鬼,真是什么都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兰儿接话道:“等我长大了,会像这个姐姐一样美。”
岑双听着一老一少的对话,抿嘴偷笑,她默默看着那小姑娘,圆圆的大眼,娇俏的瑶鼻,粉粉的脸,将来想必会是个美人呢。
岑双转过头来,对老人欠身到:“刚才是我不好,害您摔了那琉璃樽,我会照价赔付的……但愿别太贵。”
老人脸上掠过一缕懊恼的神色:“不妨事,刚才在亮光下,老夫见这件产自轩辕213年的薛国云纹琉璃樽的樽底落款用的是简写数字,记得那是在老夫五十岁那年刚来泊谷城时,也就是347年时教廷才开始推行的,所以猜想它的主人不会再来赎它了。摆在我这占地方,倒不如扔了。”
老人拿起葫芦酒壶,叹了口气道:“这酒,真是不能再喝了。”
“兰儿,她是一个神觉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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