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忙应了一声。
“张将军先是为刺杀突厥大可汗以及王庭重臣们立下大功,又跟随河阳公主为我军拿下定襄牵制敌人精锐做出贡献,更以身为饵,与河阳公主联手杀了叠罗施,最后为护卫公主北上寻求援兵而殉职。这等可歌可泣的行为,足以成为我大唐将士的楷模。”
说了一大段后,李靖望向李勣,谦虚地征求对方的意见:“李总管觉得,这样向皇上描述张将军的功绩,可妥当?”
“极为妥当。”李勣深深地向李靖行了一个军礼,表达了自己由衷的谢意。
“那,张将军的遗体随我们一起走?三日后启程回长安?”
“全凭大将军安排。”坐在李靖下手的李勣不为人察觉地轻呼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是夜,凉风从原突厥大可汗王庭穿堂而过,而在大堂的侧房,李靖负手站在房门外的过道上,望着里面的棺柩默默沉思。
又过了很久,李靖转身面向庭院,确定四周无人后,方轻声自语:“唐瑛,你走的倒是干净,却为何又多此一举,留下什么建议。本来,我想问问李勣知否你的下落,但想到你做事仔细周全,定不会告知他你离去的准确消息,也不会让他得知你的去向,原本是不错,但……唐瑛呀,你怎么会带走张公谨呢?难道是放心不下他的伤势?还是另有缘由?”
李靖是什么人呀,心思比头还细的人。当日第一次见到那具尸体,就感觉不对劲,虽然铠甲和印信,以及兵器和随身的物品都能证明那是张公谨,但李靖就是觉得不对。后来他几次来看这具尸体,终于看出了破绽。故此,才有刚才的一番感慨。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李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前行几步站在了月光下。不一会儿,拐角处露出李勣的身影,他正从外面而入。李勣刚走过堂,突然看到侧房门口站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李靖,顿时心里一跳。见对方已看见了他,他只得上前招呼。
“李总管是出去巡察吗?”
“啊,是。三日后要回程,我去营里看看。”李勣笑着回答:“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也去看了看唐俭大人,他的身体已经无碍了。”
唐俭尽职地履行了级奸细的职责,不仅说反了几名颉利的心腹干将,还在李靖率军攻到定襄城下的时候,亲自参与了开城门的行动,受了一点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李靖对唐俭自然也是关心到位的,听了李勣的话,他却是一笑:“李总管好像不太关心河阳公主的下落呀。”
“大将军……”李勣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该来的,还得来呀。
“唉。”李靖玩弄着一把突厥弯刀,摇摇头:“河阳公主真的不一般呀,不仅为这次出征花费了无数心血,还手刃颉利,并率百人拖住了数万精兵,为我等拿下定襄立下大功。可以说,我们十万人马只做了一半,还有一半,却是她做下的。想到这些,由不得我不关心她。”
李勣苦笑,却是不一言。
望着李勣低垂的头,李靖转身望着棺柩继续叹气:“其实,我不仅仅是关心她,还担心他们呀我更想不通的是,张公谨会这样离开,一句话不留。李将军,你真没见到他吗?”
李勣愣了片刻,实在分不清李靖口的他是“她”还是“他”,只得含糊其词:“大将军,我派出了人去搜寻,但,没有回报。”
李靖笑笑,转头看着李勣道:“我问的是张公谨。根据将军部下和那些活着回来的勇士们的讲诉,张公谨应该受伤不轻,唐瑛要么没见到他,如果见到,断不会扔下他不管。”
“这……”李勣听明白了,皱紧了眉头,他抱定了一个想法,随便你怎么说,我打死不承认棺材里的人不是张公谨。这不仅是欺瞒上峰,而且是欺君之罪:“大将军,这事,我还真不清楚,不知道大将军为何如此说?”
李靖笑笑:“我查看了这具尸身上的伤口,致命之处是胸前的箭伤,一箭贯心,却没透出背,受伤之人,立刻身死。这箭法既快又准,力道却不是很大。这种手法,绝不是普通箭手能造成的。而此尸身上的其它伤口,并不是此人生前被伤,而是死后被弯刀划出的,明显是为了掩盖什么。”
李勣张张嘴巴,又闭上了。他没想到,李靖能如此细心地观察到这一切。可是,让他承认这些,他也做不到,干脆闭嘴不说话。
沉默就等于承认,李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笑着拿起一把突厥弯刀,走到棺材旁,一使劲,掀开了棺盖,一股异样的味道从里面一下子释放出来。李靖却似没有闻到,径直将手的弯刀刀尖,使劲刺进了尸体的心脏部位,将那道他看的清清楚楚的箭痕,不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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