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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八节

山后的石子场似乎得了天时、地利、人和由小到大有闲到忙越办越红火方圆百里凡是建房、搞工程都来这里拉石子再加上村村通建设无疑更给石子场吹了股带着钱味儿的东风。路加宽了路面也硬化了每天拉石子的车辆络绎不绝弄得路面整天都被笼罩在云雾缭绕中。石子场老板美呀钞票就像秋天刮落在三道沟中的树叶摞成厚厚的一层但却没滚到沟里全进了石子场老板的怀中。

生意好了钱赚多了腰板粗了自然不能忘了本地的父母官有钱大家花这个道理石子场杨老板还是懂得地他不是那种扣噱指头的主隔三差五总要请三道沟村头头脑脑们去石子场伙上那装修豪华的小单间里摆一桌山珍野味上几瓶好酒五哩六哩喝上一阵临走时再每人塞上两盒中华烟送领导们晃晃悠悠打道回府大家都乐个皆大欢喜。

一来二去石子场杨老板就和三道沟村领导们成了亲亲的兄弟了无话不说无事不做。

男人尤其是腰包里有钱手中有权而且酒喝高了的男人们酒酣耳热之时谈得最多的话题无非就是钱和女人尤其女人这两个字更像兴奋剂或者是更像鸦片更能调起男人们的兴趣和注意力。

席间不知说起了什么好像触动了关二虎。关二虎一张脸阴沉沉的愁云密布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那晚关二虎从翠莺家出来后只怕身后有人盯梢不敢放开脚走路一直瘸着到家本来凉爽的夜晚倒把他拿捏出一身的汗。第二天关二虎躲在家中养伤闭门谢客直到第三天他才微跛着腿出门见人。

关二虎从眯到一块的眼缝里扫了众人一眼用力吐出一口烟雾叹口气道：咳——

杨老板见众人酒意正酣谈兴方浓之时关二虎似是有什么心事似的长叹一声忙问道：关老弟你上天有梯挣钱有路又听说上面正研究你上调的事儿正所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何故心事重重的样子？杨老板比关二虎大有两岁故称其为老弟。

关二虎看了杨老板一眼欲言又止。

杨老板不知其意将一拍豪爽的说道：哎呀我那关大村长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吗。他指指桌边坐的几人。你看看徐会计是你提的人这是我的人你我分什么彼此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得？说说说需要咱弟兄们帮忙的尽管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是吧？杨老板拍着。

对对对有什么说出来在三道沟这地界还没咱办不成的事儿。

石子场占的是三道沟村的山头最近风闻有村民嫌当时要的承包费太低石子场生意越来越红火那些人就眼红了要求上调承包费。是以杨老板极力讨好关二虎关二虎有哥哥做靠山又行使着村长的职权一言九鼎并且还有上升的趋势说话自然是做数的。

关二虎的心事其实是个心病不好意思当着众人讲他朝杨老板使个眼色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显得心不在焉地举了举。其实也没什么。好啦不说啦不说啦来喝酒喝酒！

第二章 第九节

村长不愿说众人也不好意思问下去纷纷响应跟着端起酒杯。

杨老板会意关村长必定是有事用着自己只想私下和自己说便想着早些打发闲人离席于是说道：来来时候不早了我敬大家一杯咱们喝完这杯上饭没喝够的下次补上呵呵呵呵干！说完一仰脖杯中酒一饮而尽。

打发走众人杨老板将关二虎请到办公室反手锁上房门沏一壶上好铁观音又为关二虎点上烟这才用一个深色玻璃杯斟了两杯颜色嫩绿的香茗。

兄弟这屋子就剩咱哥儿俩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说只要哥哥能帮上忙。

关二虎低着头抽烟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一口接一口很快将自己埋进蓝蓝的烟雾中。

村长不说话杨老板也不问。该说的时候人家自然就说了不想说的话你若催着问就会讨人嫌特别是在领导面前。不套话不传话这是杨老板的处事准则。

果然关二虎似乎拿定了注意用力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身子向后一挺靠在沙发上看着杨老板审视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不瞒你老兄说我大哥虽说只是个主任但说句话也是有分量的我早晚也是要到乡上去的仕途上吗也说得上春风得意吧。关二虎说话之间眉头不自觉的向上扬扬显得十分自信。

那是那是你年轻有为前程自然不可限量呵呵。杨老板恭维道。

只是这些年来始终有块心病压在这里。

噢？杨老板瞪大眼睛看着关二虎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苦衷。

我如今已是奔四十的人了可我那婆娘就没给我添个一男半女关二虎说着说着就有眼泪涌在眶沿。

呦？是这事儿。杨老板感觉有点意外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可这一点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他有点不解才接着说道：咳不过有句老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的确是个心病。你们也没检查过？杨老板一边说一边揣摩着关二虎的意思不知道这种事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丢人哪！这也就是和老哥你说不怕你笑话。我和你弟妹谈那时候一时控制不住就出了意外到仨月的当儿我才知道大姑娘挺着个大肚子那不让人笑话死光那唾沫星都能淹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