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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赤蝶

那舞女离场后，台下立时如炸开了锅般闹腾成了一片。

布衣百姓甲，万分稀罕道：“俺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这么好看的舞蹈，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百姓乙也是一脸意犹未尽望着舞台，感叹着回道：“早知道，俺就将俺娘领了来，看这稀罕啊！”

阁楼间中，那些达官显贵，也是含蓄地抚了抚胡须，笑道：“不愧为玉檀调啊，能把整支曲子谱完了，当今世上已是无几人了。”

身后一众，半是真意，半是逢迎着附和道：“今日能有此眼福，也是托了王大人您的福啊。”

王大人一听，那对小眼睛立时就乐得缩进了浓眉里，只留了一坨肥肥的鼻子在外。

而不远处的聂珣不停地缠着手指，心也是止不住地扑通跳着，神情依然镇定自若，面颊却是一片苍白。

“花烬，你怎么了？”琀幽将手伸向聂珣的面庞，担忧地看着她：“瞧你，脸都白成这样了，莫不是中了暑气？”

聂珣拉下琀幽的手握紧，坦言道：“我只是担心，如果赢不了比赛，进宫便是更难了。从而辜负了主公的期望。”也白费了孟神尊的苦心安排。

勿玥欲夺琀珠获得长生，进而一统天下。由她第一次在墓中见到他时便可知，他的谋划早已开始实行了，琀珠便是计划中的第一步。

明日她们就该见面了吧？十日之约，终于到了。

以她的小聪明，真能改变他想长生的yù_wàng？聂珣不是气馁，而是那人并不是泛泛之辈。万全之策，只有拥有比长生更加诱惑的利益。但那利益，聂珣恐怕一生都寻不到吧，想到此，她不由得苦苦一笑。

也许，只有如此做了。

下定决心后，她内心竟起了点小彷徨，他会帮自己吗？

“主公不会怪罪你的，其实他……”鸢尾忽然插言，但又戛然而止，停顿了会儿才道：“其实他很是宽厚。”却，很是孤独，他的孤独，仿佛藏了一万年，无光晦暗，难以让人发现。鸢尾不忍说出，其实主公对聂珣是不同的吧。

聂珣愣神愣得远了，顿了一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鸢尾在说君朔，忽然想到被他震成粉碎的桌子，害得她被古妈妈唠叨了数日，便极为不赞同鸢尾的观点，不满地反问道：“宽厚？”忽而她灵光一闪，遂又忽然调笑道：“怕是宽心吧？”

“为何？”琀幽也忍不住道。

聂珣故作看舞状，便没了下文，将鸢尾弄得云里雾里一般迷茫。

琀幽摇了摇聂珣的手，笑骂道：“你这小蹄子，竟学会姐妹们打哑谜了。”

聂珣一本正经地回头，谦逊道：“都是姐妹们教得好。”

“主公如此冷漠，自不会出去拈花惹草，不是让鸢尾宽心，那是为何？”白皙的指尖一指鸢尾，聂珣便笑着一个巧转身，早早就躲过了鸢尾飞来的拳头。

鸢尾气极，平日严肃无比的脸庞，竟羞红了大片，她看着躲在雕花石柱后的聂珣，一时气愤难言。

“看你乐的，这会儿怕是忘了那比赛吧？”琀幽笑道，“还好是九律，这要是换了其它地方，你还不得更加学坏。”

聂珣闻言后，撇撇嘴角不置可否，偏头看起了舞赛。

聂珣排在十，而非妖流丹恰恰是在第九，所以两人的舞蹈皆在傍晚时分，聂珣也就兴趣寥寥地回房了。

回房后，聂珣掀开帘子时顿然皱眉，却见那董菀抱着她的绣花枕，撅着小臀，仍在呼呼大睡。

看她这架势，恐怕是经常如此懒床吧。

聂珣一时无奈，只好任她去睡，自己走到衣橱旁看着满橱的衣裙，平日穿戴随意的她，竟仔细地看了一遍，后才挑了一件淡紫色的广袖流仙裙，换上后，又走到铜镜前，别上一支素白的朱钗，戴好冰绡，才轻轻掩门而去。

街道上万人空巷，都去了九律观舞。

聂珣少了人群阻力，一路便顺畅地到了目的地。

望着眼前古朴的大门，她迟迟未动。

明卿，你可知一见倾心？你可知你一扇开启的门，在她心中代表了什么？

是的，她已为你给她所做的一切，深深着迷了。

深深迈出一步，聂珣用力敲响了大门。

大门发出沉重的开启声，一张满面皱纹的老人就出现在了眼前，他平和却不逢迎，将聂珣引进了门内。

“姑娘随水夕去吧，主子早已等着你了。”老人沧桑的声音恰好落下，聂珣就看见一个粉衣女子，柔云发髻，明媚小巧的鹅蛋脸，露出两汪浅浅的酒窝，正朝自己微微笑着。女孩比董菀稍小，同样俏皮灵动，却没有董菀那般野蛮。

聂珣微惊，她不就是那日在湖畔扶自己的女孩吗？却见那女孩走到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主子等你等得可久了，他足足等了……”“水夕！不得胡言，还不快带姑娘进去。”那老人忽然厉声打断。

水夕不满地撅了撅了小嘴，似乎并不怕那老人，但又乖乖地闭嘴了。

如上回相同，水夕领着聂珣走过了花林，踏上小径，几经绕弯才看到了那株高大雄壮的千年黄桷树。

“主子就在湖央等你，我便送到这儿了，你去吧。”水夕扬手一指，回头一笑，道，“可别又走错路，滑进湖里了。”

“……”聂珣一时语塞，她何时如此迷糊了呢？

她极力仔细着不走错路，以免又得经过那天然铺就的树道。

还好她终于如愿地走到了湖畔，看见湖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