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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玥忽而又问：“她的舞，可结束了？”梧衣：“傍晚才开始。”

勿玥淡淡道：“朕记得你说过，她的舞姿堪比千年越影，待会儿要出宫，可顺道九律。”梧衣心思微动，但也未说什么，转身便出去备着了。

一路回了九律，聂珣未回屋子，而是去了如今绿叶繁茂的桃花林。她坐到石上，双手后撑，身子向后斜着，仰面望着穿透叶间间隙的日光。阳光刺眸而灼热，不消一刻就将一滴红泪逼出。她接下红泪，任红泪在手心滚动。

她是流红泪的妖孽，聂珣曾经隐隐猜测过。孟神尊将自己放出，只是让自己为前世赎罪。

明确后，聂珣已是开明了许多，既是赎罪，那就坦然地面对现实吧。

似生前最后一搏，她淡淡一笑，赤眸竟是流光溢彩，凄美迷惑之极。

午时之后，天色由明亮渐转橘红，沉了下来。舞台下侧，布衣百姓也渐渐多了。

聂珣也在屋内描眉着衣，她神色平静，闭目任古妈妈寻来的全城最好的着妆娘梳妆搭配。

铜镜暗黄，映出一张绝世容颜。柔和清淡的飞霞妆，雅致的淡月眉，挺立的秀鼻，殷红的朱唇。j□j饱满，正中画了梅花瓣状花钿，神秘妖异。睫毛长而浓密，慵懒地搭在眼睑下。一头青丝长及脚踝，柔顺地倾泻而下，罕见夺目。除此，她未着任何装饰吊坠。

一袭暗色红袍，绣着的彼岸花，瞬间点燃她的容颜，使之低调掩藏的倾世美貌霎时爆发！

一屋人，震撼得哑然，皆神魂分离。

舞台背景换上了一层陈旧的金色帷幔，正中摆放着一尊婆娑像，两旁燃着香，而舞台前沿有两堆火。

两排人，短衣羽毛裙，脸上画着浓厚的彩妆，正如打猎的野人般粗狂强壮，手执长矛，神色凶狠。

舞台前左侧火堆后架着一支大鼓，似在火中燃烧。整个舞台布置古老而异域，极具吸引。

“这是谁的舞蹈？”聂珣淡淡地看了一眼道。鸢尾道：“隔壁间的。”

董菀睁着大眼，趴在栏杆上，兴奋道：“那定是精彩了。”自正午吃饭时，她才自然醒来，见《玉檀调》早已结束，却又怨不得别人，只能暗暗地悔恨不已。

舞台备齐后，被帘子遮掩了去。众人见此，皆停下了谈笑饮酒，全神贯注地看向舞台。

一阵缓急的鼓声渐起，帘子被拉开。

火堆旁，立着击鼓者，肤色黝，画着古域妆容。

金色舞台两旁，火红台布随风飘曳，妖艳绚丽。昏暗的夕照，斜洒到古老的台面。

缓缓地，金沙自天际飘泄，使得人群起了一丝惊讶的涌动。金沙，似似秋日金阳，被风一吹，或明或暗，或隐或现，缓缓流动于夕日中，又似华美的锦绣，雍容端丽，柔美迷人。

突然，那击鼓者随手一挥，丢掉鼓棰，仰天一吼，徒手击鼓，动作狂野奔放。

一瞬，鼓声震天，金沙飞舞。

待金沙落下，一女子俯卧舞台中央，身体如滚滚波涛，剧烈起伏。她抬起蓝眸，在风沙中妩媚轻笑。众人仿若被摄魂般，神色迷醉。

高楼一角隐秘处，勿玥紧锁眉头，神情复杂。

梧衣抬手，任金沙落入手中，凝眉细查后，并未发现不妥，疑思道：“非妖流丹，南漠人，神舞之女。”

秦风苦笑：“臣虽多年南漠征战，但对这等神秘人事，却是不知。”

闻言，勿玥幽深凤目微漾，南漠，终究来了。

鼓声渐息，细碎的铃音如流沙铺洒开来。

流丹一身火红纱衣，似炙热的烈焰，在风中摇曳扭转。她纠缠双手高举头顶，急速地颤抖全身，从脚尖到肩膀，细细颤动着。忽而，她神色妩媚，双手如灵蛇婉转抚上j□j的腰肢，腰肢随之扭动起来，柔媚诱惑。

早晨那阴暗的一角，男子依旧坐在原位，看着流丹出色的舞技，他紧皱的眉头才微微展开，轻语：“看来《玉檀调》的安排是多此一举了。此女舞技，就足以抵挡滟儿进宫了。”

身后青衣小童不解道：“王想进宫？”

男子内心一滞，叹息道：“她已不是王了。”她如今是卑微低下、任人娱乐的舞女。身不由己，却又不得不为了生存低声下气。她此般委屈地活着，是为了一个他所不知的坚决目的。如今，她已是陌生的了。

舞台中，流丹一扬面纱，将它抛入了高空。在此缓缓下落之际，她下腰躺在地上，双手游走在地面，柔软诡异。继而，她半跪在地，全身扭曲着站起。

她神色时而冷漠凌厉，时而温柔妩媚，时而庄严肃穆，牵引着观众的神智，时紧时松。

赤足轻点地面，渐渐转急，铃音顿时响成一片，密密地盘旋洒落在心底。击鼓者力大如牛，一把就将鼓举到了舞台中心。舞台两旁突地蹿出那装扮的野人，将流丹团团围住，发出远古般的欢嚎。

流丹踏上鼓面，旋转起舞，似在沙漠高丘，她迎风大笑，洒脱不羁。

不一会儿，旋律如战马奔腾，铺天盖地而来。

流丹使尽浑身解数，尽情翻飞扭转。金沙也在刹那间迸发生命，随之飞舞旋转。

金沙愈加密集，直至将流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