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自己不是忽雷的儿子,为什么自己的鼻子与忽雷的鼻子也是一模一样呢?忽雷的鼻子丰隆尖削,鼻梁挺直高大,鼻尖向前微弯宛如鹰喙,而巴都自己的鼻子不也是这般吗?那鼻子的大小、方位、轮廓,哪一点不是一样呢?所不同的是他的鼻子左边有颗针眼大的痣,而自己却没有。
巴都越看那镜中的两个相貌就越相似,也越发怀疑母亲的话。如果他真是林御寇与红绡公主的私生子,又为何会如此得象忽雷呢?也许忽雷才是他真正的父亲,可是母亲和林御寇又为何要骗他呢?他搞不懂,这也是他心头最难解开的结。如果忽雷真是他的父亲,不管怎么样,他绝不可以对父亲行不轨的,就是恨,也不能杀了他,子杀父就是大逆不道。在自己还没有弄清迷团之前,他只能先认下忽雷。可是天下又有谁能够真正知道他的身世之谜呢?最了解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扶养他长大的师父他一直是叫做爹的,也离开了人世,他还能去问谁呢?不会有错的,自己确实是怀胎八个月便出生的,如果不是早产子,就一定是私生子。母亲难道真有私情吗?听开封的那位宋宫宦官讲,红绡公主爱得是一个叫做张弼的宫廷乐师,看来,只有找到这位乐师才能真正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可是天下茫茫,又该到哪里去找张弼呢?
除了那位乐师可问,巴都隐隐觉得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可以问一问的,他的记忆里仿佛还有一位与母亲时常在一起的女人,自己仿佛在两三岁前还时常躺在她的怀抱里睡觉。这个人是谁呢?他不知道,也根本想不起来。如果他这时问一问忽雷,忽雷一定会告诉他的。
真正知道巴都身世的除了红绡公主外,就只有公主的侍女珠儿。可是在巴都还未断奶的时候,她就被嫁到了陕西,巴都如何也不会想起她的,除非他去问忽雷。
巴都把自己的身世丢在了一边,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的死看来与忽雷一定有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得内疚,可是忽雷为何不告诉他母亲的坟墓在哪里?难道母亲真的没有坟墓吗?
巴都转过了头,盯着忽雷。忽雷的眼睛一亮,他等儿子的问话已经等了三天。
“你恨我娘吗?”巴都平静地问道。在他看来,一个妻子若是有私情,任何一个作丈夫都会愤怒的,他自己也是一样,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可以理解忽雷的感情,也可以容忍忽雷不准别人再提起此事的怒恨。
忽雷怔了怔,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巴都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就算你怀疑我娘对你不贞,也不该在她死后,把她的尸体肢解去喂鹰。”
忽雷霍然站起,目光中喷着火,忿然问:“巴都,这是谁告诉你的?”
巴都嘲讽地一笑,道:“你可以命令不让别人来说,但是别人的嘴你又如何能够封得住呢?就是皇帝也封不住百姓的口。”
忽雷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悲哀,沉声道:“巴都,这种话你难道也信吗?”
巴都漠然地道:“人在愤怒的时候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忽雷的心在滴血,他的眼睛闪动着,那晶莹的是泪吗?巴都不敢去看他,生怕自己又会心软。只听他哽咽着道:“巴都,那是谣言,那些都是谣言,你难道还怀疑我吗?”
“他在狡辨!”巴都暗想着,心中却不知不觉地平静了下来,他的内心深处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欣慰,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对这位宁夏王怀着一种交错难抛的复杂情感。
“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就是你娘……”忽雷颤抖着声音道。巴都听得出来这是他的真心话,觉得有些温暖,可是还是忍不住尖刻地讽刺了一句:“可是你娶了五个老婆,嫔妃也不下十余人,你不觉得谎话太直露了吗?”
忽雷怔了怔,在宁夏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地顶撞他,如果这是别人,他一定怒不可遏地命人拉下去砍头,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儿子,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于是他忍住了,还是在耐心地解释着:“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我确实对不起你们母子,在你小的时候我不能保护你,也不能让你娘生活快乐,但是我对你、对你娘的情感是真真切切的,绝无虚妄。那个时候我虽是名义上的宁夏王,其实手中根本没有权,兵权都在伯颜宰相的手中,我不得不看巴邻氏的眼色。我想带你和你娘到贺兰离宫去住,但是巴邻氏妒恨,和她的兄弟一起威胁我。你娘为了我的缘故,不得不发誓永远不入贺兰山。在这里,我们虽然天天能够见面,但却不能相亲。如今不一样了,伯颜宰相死了,我也成了真正的宁夏王,没有谁敢再来威胁我了。”他说着又恳求着:“巴都,你是我的儿子,将来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我已经失去了你娘,不能再失去你,你不要离开我,行吗?”
巴都有些感动,他觉得自己真要答应了,可是内心的叛道却让他不屑一顾地道:“你以为我会希罕这一切吗?对于我来说,什么王位、什么权力都不如我自由自在地在原野上奔驰来得痛快。我习惯了流浪,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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