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衍知是紧要的事情,立即拆了信,从里头抖出了一叠密信。就着暗淡的月光,凝神逐一去看那上头的字。上头并没有想象的密密匝匝,而是每一张叠好的信纸里头只有寥寥数字——查无此人、无此人消息……诸如此类。
等开启最后一张信纸,上头的字才稍稍多了些,足有半页。等完全了下来,林沉衍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眉宇之间似乎蕴着忧虑。
一个人存活于世间,怎么可能什么痕迹都找寻不见!
葛不闲——
林沉衍思付着,将那叠信纸又重新塞回到了信封中,然而他此时有些心烦意燥,动作也就并不这样细致,叫信封撕裂开了道口子。
“主上……”说话的隐盾是负责此搜查此事,久久寻获不到半分有利的消息,他也有些奇怪。多番犹豫,到底是开了口:“会不会,那个人当日在烟楚妓馆后头那座小宅子已经死了?”他这样说,并不是没有半点可能。一是自那之后,再搜寻不到那人的半点踪迹消息,二是……他在调查此人之时发现此人也曾被宁邺侯和大长公主派人搜查过,但自萧淮出现在那地方后,双方都就此歇手不再继续了。如此一来,倒是更坐实了此人早在那时已经死了。
林沉衍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说了半句,又倏然闭了嘴,紧抿着唇,似乎转念之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稍停了会,林沉衍又道:“那就从詹春那里着手查。他现下在宁邺侯府。”
“是。”
月色溶溶,等那人退了下去,林沉衍手中捏着那封信在外头静立了会。他稍嫌夜凉,将身上披着的衣裳紧了紧。
当年的葛不闲替揽光换了一张脸,却将她的原本的那张带走了。若不找到葛不闲,又如何能找回揽光的脸。
他直觉……这种身怀异术的人,并不容易这样死。恐怕当日他是察觉到了有入在搜查自己,而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手段罢了。若不是如此……林沉衍将手中那只稍显鼓胀的信封举在了自己面前。若不是如此,那日揽光和萧淮从屋内离开之后,那间屋子里头棺椁中的尸体又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更何况,即便葛不闲死了,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来拿回揽光落在他那的东西。
林沉衍怅然叹了口气,抬头望了下夜空。半空之上高悬的明月并不亮堂,几缕薄云穿过,显然朦朦胧胧。今年……过的真是快啊,转眼就已经入秋了。
转念又想到当今朝中局势,竟有种无力感从心底漫上。好像……有股无形的手,一直操控引导以至于有了今日种种。难道果真如孙祠所言,宁沽南身上还有别的人,而那个人就是当年诈死的老宁邺侯?
林沉衍微垂着眼帘迟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即便是诈死,那么他存活于世间也总会有蛛丝马迹。他只需等一等,等到盂兰节那一日,恐怕什么都会真相大白了。
林沉衍坐了会,起身又开了几步,他并未出声只打了个手势,隐匿在暗处的护卫就“嗖”的一声落了下来。
“主上。”
“盂兰节……”林沉衍言语稍滞,“还是按照之前的继续行事。”
那隐盾面上微露诧异,但转而又一闪即逝,遵从了声“是”就又立即离开。
林沉衍见他身影不见,也转身回了屋子。
屋内。
揽光睡得浅,又这几日身子一直不舒服,听见林沉衍出去后再想睡就又睡不着了。也懒得起来点灯,只闭着眼想事情,手下意识的搁在了腹部。
其实,她是有察觉的。所以那日在京都城内,林沉衍提议去瞧瞧大夫,她推了没有前去。只怕他也是有了察觉,才会陡然之内提出这个。起先,揽光是并不笃定,可这个月葵水推迟不来,这恐怕也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孩子……能让她和林家之间更为紧密稳固,可眼下的情状……实在有的不是时候。且不说过几日就是盂兰节,那日过后到底会是个什么结局,恐怕谁都不好说。
揽光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林沉衍已经进了屋内,忽然听见一声叹息,稍微有些意外。他脱了披在肩头的外衣躺在了床外侧。怕身上带着的凉意度给揽光,就并不钻入锦被中,只隔着被子轻轻将她抱住。“叹什么气。”
他声音温和低醇,仿佛并不是疑问而仅仅是呢喃了句。耳边厮磨,温言软语,最是撩动人心。
揽光有些眷恋这氛围,将额头抵在他胸口,“没什么……,只是有些睡不着。”她终究没有之前想的那些说与他听,转了话题又道:“你等明日就回公主府去。既然大长公主并未和离,那无论那个是不是真的公主,你总归是堂堂正正的驸马。”
她的意思,林沉衍是明白的。其实他已经有了这个打算,只是被揽光先一步提了出来。
“好。只是我回去了,便不大容易再来这里。”分明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带了几分缱绻旖旎又多了几分不舍。
揽光闷声发笑,等笑罢了再开口道:“也不过几日的光景。”她说完的这话,便不再说话。其实心中还是有迟疑的,迟疑着要不要说这事情。揽光方才这句话过后,才猛地意识到,或许盂兰节过后就是天翻地覆,而如果事败了,恐怕也只有坠入深渊了。
“你就肯定掌控京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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