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特别篇（中）日常 (1/2)

残夜时分的山谷，月光薄暮山林中，一如冬夜的清冷，那密林深处尽是残存的斑光，其中一道尤其特别，它在树影间缓缓蠕动，看不真切。仔细瞧去，才发现是一头活物，它的皎洁不属于月光，只属于单纯的白。些许鲜红的色彩爬满纯白，充满生命的鲜活，是血的颜色。时不时的，它发出有气无力的低吼和呜咽，像是在呼喊“么么”，直到一位衣衫褴褛的稚嫩男孩隐约出现在眼前，再次用木块堵住它的嘴，让它发不出声。

尼尔把小莫米奇的嘴堵住后转身走开，唱道：“你要保守你心，胜过保守一切，因为生命的源泉由心发出。”用言语给自己打气，这样就不再听见小莫米奇的哽咽，不再看见它止不住的眼泪。尼尔走开数十米远，直到走出密林来到一弯湖泊边。他伸出五指浸入湖水连带绑扎在每根手指上细长金属丝，惹起层层涟漪，闭眼，仔细感受暗流的律动。忽然，小指抽搐一下，尼尔这才睁开双眼带着笑颜。只见他跑到离此处不远的树丛里一通搜寻，没过多久就抱着个大桶回到这里。

“呼！有这些提炼晶油应该就够了。”尼尔擦擦额头渗入眼的汗滴，把桶里的不明液体一股脑全都倒进湖里，那些液体浮在湖面，一点点扩散开来。这片透明却带点琥珀色的提炼晶油洋溢山色，在月光的辉映下，投射出不一样的光华，可惜在湖底是看不到这种奇异的。等到这块油斑涨大到差不多的时候，尼尔从怀里取出一支试管，打开瓶塞的瞬间，不远处刚刚还安静的小莫米奇突然暴躁起来。它闻到了属于妈妈的味道，最纯正的气味却从尼尔手里的那支小管子里传来，这一切仿佛正在对它诉说最可怕的事实。它亲眼看着尼尔将那些有妈妈气味的血液打入湖中，在这一刻它感到从未有过的愤怒，它能感觉到这股怒火从眼瞳一直烧到心窝，身体本能地让他想对着尼尔将胸中的怒火尽数吐出，致使怒火化为实质外溢，引燃了堵嘴的木块，却还是无法一涌而出。它感到憋屈异常，怒火就这样在口中持续酝酿。

尼尔站在一旁静静观察湖面，手里紧攥着一根金属丝，丝线的另一头通往小莫米奇的方向。忽然，原本明镜般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尼尔摆好架势，对着冻得有些僵硬的小手哈哈气，等候时机到来。“哗！嘭！”一头庞然巨物张开巨嘴跃水而出，是一头因感染德巴而变异的巨型乌贼属魔兽，名为乌尤斯。当它搜寻着猎物的气味破水跃出时，尼尔当机立断扯开金属丝。察觉到嘴里的木头消失，小莫米奇迫不及待地将嘴里的焰炮连同怒火一齐向视线前方的尼尔射出。赤怒的一击将至，尼尔跳进身旁的土坑，那团巨大的火球便从尼尔的头顶擦过，击中了跃出水面的乌尤斯，瞬间引燃了它沾了满身的提炼晶油，并把它狠狠轰到对岸。乌尤斯重重倒在对岸的泥洼地里，视野被焦烟熏得模糊，未知的境况让它惊恐万分，挣扎着想要爬回湖里，可不知道是谁在这岸上用木头削尖做了一排排拒阵，使得这短短的路竟寸步难行。尼尔乘一叶扁舟，不出十分钟就划到对岸。他边走边唱道：“要修平你脚下的路，鉴定你一切的道，不可偏向左右，要使你的脚离开邪恶。”话音未落，一尾乱舞的触手便迎面袭来，把动作稍有迟滞的尼尔打飞到泥洼地里，留下一道沟壑。乌尤斯一边翻滚身躯想借此扑灭身上的火焰，一边扭动触手急忙向湖的方向爬去，仿佛九条火蟒乱舞。“还是太冷了！”尼尔从泥浆里爬起抖了抖僵硬地身体，随即借拒木掩护，在触手的扭动中寻找间隙，让触手燃烧的热量暖和自己的身体，并乘机用力一刀斩断触手。吃痛的乌尤斯变得更加焦躁，触手舞动的频率也逐渐加快，身体缓和过来的尼尔则不慌不忙，等待空档，伺机发起攻击，将触手一根根斩断。大量鲜血从一根根触手的骇人创口处汩汩流出，形成一个又一个血泊。渐渐地，乌尤斯的行动开始因烧伤和失血过多而开始迟缓，尼尔的进攻则愈发犀利，最终在离岸边不足三米远的地方让乌尤斯永远停止了动作，触手仅剩下两根还在鬼畜，乌尤斯就这样被尼尔生生耗死。尼尔摸了摸“咕咚咕咚”叫的肚子，抓起手边一根烤焦的触手就咀嚼吞咽了几口，随后将乌尤斯的空腔嘴切除下来，藏匿在草丛里。

没过多久，尼尔回到莫米奇身边，看看它那因力竭而气喘吁吁的样子，唱道：“不要因为结束而哭泣，微笑吧，为你的曾经拥有。”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刀尖轻挑，刺进它的颅腔，“稀里哗啦”血浆随刀身抽出，小莫米奇停止了喘气。把小莫米奇的尸体一并掩藏后，尼尔抬头望望微微亮的天空，皱皱眉，说道：“果然比预计的要花时间啊。”然后寻着一处树丛，稍事休息。

清早，当阳光的温热照亮整片山谷，尼尔则爬上一面峭壁，找到一个足可躺下四五个成年人的鸟窝。里面有三枚鸟蛋，每一枚都有西瓜大小。尼尔抓过一个鸟蛋，用随身带着的石块把蛋顶凿出一个小洞，再从小洞放入一些香料配菜，然后用木棍将里面的蛋清、蛋黄以及配料搅匀，最后“咕咚咕咚”一口闷下，畅快淋漓。饭后，尼尔擦擦嘴，站在鸟窝边欣赏山谷的早间风景。正当尼尔醉心于这种休闲时，隐约间的啼鸣声打乱了他的思绪，原来是两只大鸟归巢了。他急急忙忙抱着空蛋壳就下了悬崖，另找一块隐匿处补觉。

中午，刚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