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2/3)

此刻没有人来布置任务，四周都是忙碌着的弟子，也不知能去找谁问问。/p

只是晃神的功夫，空无一人的地方却出现了一道紫影。/p

一只凝脂玉手骨节分明，与天青色伞柄相依。江月明执伞独立，他目光专注于不远处茫茫苍色，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察觉什么，终于回过神扭头看来。/p

“……”/p

他颔首示意：“怎么只有你来。”/p

言下之意，大抵是你来做什么，程璧怎么不在。/p

他观薄纸上的影，屋内人窄躯纵烛火悠然牵长。他垂首，遮去潋潋眸色。袍裳邀月，滚涌雪色的浪。/p

“是。”/p

佛陀未至，恶鬼先行。/p

襄州多奇山异水，云消雨霁，苹风卷春。他却厌烟火过浓，眉心一皱，匆匆过人间。/p

悄无声息侵入春风拂槛，他匿于高处，眸似厉鹰俯瞰。见一少年手持令牌，同另一负剑男子交谈，却迟迟不见玉。/p

他做缄默梁上燕，屏息，身形又入阴翳三分。/p

“没有”/p

又添“只是与想象的不太一样”/p

郑湄将目光收回，眼波回旋间裹挟着一丝深恶痛绝却并不自知的风月缱绻。自木棱上覆盖的不知是纱是纸的一层，屋内透出一幕莹白的光色，却看不清人影晃动，她缓缓舒出一口兰息，骨肉匀称的一只手便从窄袖间抬出，五指尚未覆上木门便略一停顿，纤指回拢握拳，透出一点肉粉的椭圆指甲转向自己这一面，嶙峋骨节便磕上了漆木门，发出哒哒三声，收手之时可见薄红漫上，她将手拢回窄袖，拇指指腹敷上关节。/p

“弟子郑湄前来拜见闻人先生”/p

她鲜少这样高声言语，盖因此时便不能压低声线，自身的嗓音便一展无余——是虹映院中一株碧桃或是菟丝花，柔婉而甜腻。/p

他原是跪得卖力，背脊挺直如竹。这会儿偷眼一扫，四下无人，又犯了懒，卸力后坐舒松肩胛。/p

应非喜爱书卷墨香，纵然有许多字尚且认不全，却不妨他仰慕腹有诗书之儒士。此时古籍经卷摊了一地，他整理得细致，轻拿轻放唯恐损坏了圣贤书。/p

秘籍宝典固然好，可若自身实力不符，过于急功近利，反倒有害于修行。/p

一步一个脚印，一寸自有一寸的欢喜。/p

他想得入神，至一声掷地闷响才惊醒。/p

抻臂捡过旧书卷，轻拂去灰尘，索性撩袍盘腿背靠柜角席地而坐，翻书动作也不敢加重。/p

“别、剑、赋。”/p

此书与我有缘。他近乎玩笑般想，轻声念出封首，又揭新页细细观阅。/p

只闻琴音一闪，她愈仔细去听，耐心寻它来处。/p

再抬眸，已是日转星移。/p

她立在原地，目光低垂，落在那再续的丝线，似在思索。眸光随线一路延伸向更里面，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尸骨无存的东西。却不久，便又抬步，从容随那线去了。区区练气中期，要使人真盯上自己，那也该是此地有什么玄机。反正总得死，不若看点稀奇。/p

双手一拢，困住一捧萤光。她是第一次见这闪闪发亮的小东西，心里难免三分好奇，于是小心捂着，来到池边，寻了矮处蹲下，又嫌离水面太远，干脆跪在岸边，将手往水里伸。她想知道这些小家伙在水里是不是也这样好看。/p

他回到剑宗时，先去向师兄道了平安，那枚丹药他瞧不来门道，便任其先躺在储物囊里，待日后拿去给先生细究。/p

魏青棠心揣着对那丹修的疑虑，辞别了师兄便向着藏经阁去。他往日来此处，多是求经问道，鲜少去关注经法以外典籍，他头次来寻他人掌故，反倒迷茫起来，顿足于浩瀚书海前失了标的。/p

那丹修不照寻常修者，自有一番脱尘灵气，魏青棠不欲在下三层觅仙迹，拢袖揪了揪乌蛇尾巴径直去了上层。/p

乌蛇在袖中不安生，冬日里恹恹入春却养足了精气神，挣动着钻出个脑袋搭在魏青棠手背，好似偏要染一染书香，嗅个学问。/p

近日里宗门热闹，藏经阁便显冷清，魏青棠确不料在此遇到同门。他静立片刻，无意撞见一场奇遇，但他也只是将乌蛇摁回了袖里，抬眼略略扫过人周围几排书脊，见无收获，便小声叹一口气。/p

他的视线落在背倚书橱的人身上，本将离开，又迟疑留步，看了那虚虚剑影一刻，出声凑趣道，/p

“师弟好气运。”/p

“这有什么不敢，二郎事到如今还想撇下我不成？”/p

挑眉弯眸，手却攥得更紧，似乎回到小时候，自己总是跟在他们身后的日子，不过或许在不久的未来，自己很快就能和他们并肩前行，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修炼，很快的。/p

鱼回风掠身入局，那朵赤莲于来者效果着实轻微，他只是点点头转身便向那小重山之人袭去。/p

“飞鸦奉旨取物，拿来。”/p

简短几字，似乎是觉得要不伤人性命颇为麻烦，但也知若是让小重山之人死在此处多少会与朝廷生出嫌隙。/p

只得反手用刀柄直击向人下颚，一手欲取其怀中之物。/p

雷声轰鸣，天地刹那混沌，又骤然清明。浪涌其间金鸟腾天，翻浪覆海，炽焰灼燃天幕。乃见赤凤分云拂水落足海岸，翩翩然化作美人形，转眸间皆是滟滟波光。/p

周九思恍神瞬然，若说林夜关是天上月，那封西遥便是人间艳绝一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