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君在长城上 (2/3)

杜白加快赶路，很快便到了战场边缘。极目四眺，处处皆在厮杀，杜白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反应过来，杜白开始沿着边缘飞快掠过，在战场中寻找着孔素素等人的踪迹。

偌大的战场，又如何寻得到？

杜白看到一杆大旗，上面绣着奋威两个大字，料定那里乃是云未所在。杜白想了想，心中焦急，不知赵仲远和周岩此时如何了，虽然万分不情愿去让云未将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再抽出一部分来，但是又别无他法。

“驾！”杜白打定主意，向着“奋威”大旗冲了过去。一路上未曾见到孔素素等人，连各营指挥使都未曾见到。乱军之中，仿佛人人都变了模样似的。

冲到一半，只见“奋威”大旗突然倒下。杜白心中一惊，又见大旗很快又重新立了起来，方才安心。

原来，云未身先士卒，与带头冲锋的拿仑利正好撞在一起。拿仑利亲兵除了留下一部分围困周岩和赵仲远之外，剩下的个个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个照面，竟然直接击破云未这边刚刚收拢的孙彪军前锋，突进来斩杀了奋威军掌旗使。

大旗倒下，掌旗使旁边的一名军士上前，又重新扶起大旗。周围的宋军向荒奴军回冲过去，堪堪挡住荒奴军的攻势。

希杰左突右冲，一时间无人可挡。云未心下暗叹，天威、地威、神威、雷威、火威五营，但凡有一个营的任意指挥使在此，也不至于让一个荒奴将领如此肆无忌惮。

李自明、郑三江、东方奕的身死，云未是看在眼中的，除去一阵阵悲凉之外，心中只剩下无力感。

奋威军中十余载，除了古木林、雷年等寥寥几个原来奋威军的元老，大多数都是云未一个个亲手培养，亲手提拔起来的。

眼见其来，眼见其成，眼见其死。云未心中异常悲痛，却又不能在战场上表现出来，只能亲冒矢石，向前冲锋，不辜负将士们的牺牲。

“蛮夷休得猖狂，你李爷爷来取你狗命！”

云未听到一声熟悉的大喝，一愣之下，转头便看到了李犇。云未叫道：“三牛，你怎么……”

李犇笑道：“三牛不遵将令，等此战过后，随将军责罚。此时先让我去锉一锉敌将的威风！”

云未苦笑一声。本来李犇手下不足百人，只是为了让军中老弱病残、军医妇孺，如董瑜、孔素素之类的有个由头不上战场，防备北面荒奴人的意义并不十分重大。

此时李犇既然来了，自然也妥善安置了那些人，倒也不失为一大助力。云未摇了摇头，一瞥之下，看到了女扮男装的孔素素。

“孔——孔素素！”云未本想叫孔姑娘，不过战场之上，恐怕徒生事端，一时间不知道该叫什么，只好直呼其名。

孔素素看向云未，吐了吐舌头，跑了过来，叫了声“云将军”。云未眉头微皱：“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孔素素笑了笑，而后神情严肃说道：“云将军不要怪三牛大哥。是我自己非要过来的。”

“战争是男人的事情……”

“男人是女人的事情！”孔素素斩钉截铁说道，“他在长城之上，我便要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若换了是我在长城之上，他定然也会如此选择。”

云未默然。孔素素又挥了挥手中的剑，笑道：“云将军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我的家传剑法，要与赵大哥、白哥哥斗的确是不够看的，不过用来自保，也足够了。”

云未长叹一声，说道：“注意安全。”

孔素素重重点头。

那边厢，李犇已然冲了上去，一言不发，与希杰战作一团。

乍一接触，李犇和希杰都是心中一震，收起轻视之心。当下，一个举枪来刺，一个挥刀迎上，打的不亦乐乎，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旁边众人都知道两人厉害，虽然杀红了眼，也不敢触碰两人霉头，不知不觉间给两人让出一块空地，由着两人厮杀，余下的人都在别处互相厮杀。

“痛快！”又一交马，两人暂时分开，李犇的双手由于自己的兵刃与希杰的兵刃大力碰撞多次而颤抖不已，不过心中兴奋，只能通过这一声大喝来抒发了。

希杰操着一口很不流利的宋话：“你，不错。是我的对手。”

李犇举枪：“再来！”

“正合我意！”

“不死不休！”

两人再度碰撞在一起，不过力度都小了许多，出招也迟缓了许多。

李犇其实已然将近极限，心中热血沸腾，不过身子终归是血肉做的，早已酸痛麻木不已，而今只是咬牙坚持罢了。

希杰也是如此，内心早已苦不堪言。

再次碰撞之时，李犇露出一个小小的破绽，希杰心中一喜，长刀疾砍，口中大喝一声：“下来！”

李犇嘴角上扬，心道“中了我的计了”，故意让过希杰，一枪刺向希杰心窝。

希杰眼看避无可避，胸口径直撞向李犇枪尖，仿佛是自己送上去似的。不过希杰的刀也送入了李犇腹部。

原来，李犇到底只是强弩之末，想法虽好，不过行动却慢了半步，最终没能避开。

两人都大叫一声，分了开去，希杰胸口血流如注，李犇腹部肠子都被翻了出来。

希杰摇晃着身子，笑道：“不错，你是我的对手。大宋是荒奴的对手。”

李犇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意：“大宋讲究死后有灵，我看你很不错，生前咱们是死敌，死后倒能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