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相亦是个人精儿,见招拆招的道:“二公主素来顽劣,陛下钦赐御旨,她唯恐失仪圣驾之前,故遣臣下而来。”
柳颔首,起身看向龟相,抱拳道:“我这来也来了,喝也喝了。
既然主人身体不适,本将自当代陛下亲为探望,以示陛下之仁心仁德。
劳大人为某引个路,可好?”
这……龟相眉目微转,过了几息,才拱手笑呵呵的道:“大人客气,陛下有心体臣下,我等自是感恩之至。”
随即作请状,将人引至龙熬床前。甫一靠近,还真见龙熬面色蜡黄,嘴唇发白,好要似行将就木了般。
顿时,柳心中也吃不准龙熬是真病还是假病,故作关怀道:“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可有差人看过?”
“有,药老曾派人来瞧过,说主上是挂念长公主,念思过度造成的。
可惜长公主不知主上苦心,终是……唉,被妖星给连累了。”说到最后,竟是难掩痛心疾首。
“药老医术堪比三族之最,既然他的人说龙王乃是思女之疾,想来也很快就能痊愈。
到时三族一宫,除魔大会,必能看到龙族大展仙威。”
“大人可还要往蒹葭殿一行?”
柳折身笑笑道:“大人真幽默,柳一介武夫,如何入得后宫造次。
天宫危危,我也就不叨扰了,告辞。”
“臣下送送大人。”龟相躬身一礼,态度坚决。
“也罢,多谢。”柳睇了眼,便不在多言。
“请。”
“请。”
稍顷,两人出了龙宫,龟相将柳亲送出东海,待其远走后才返回龙宫。
而东海的某处,柳去而复返,双目聚神光直觑平静的海面之下。
须臾,挥手收回神光:“果然有猫腻。哼,又要玩的什么花招?
不管了,先回去复命再说。”
柳走后,龟相亦回到龙熬处复命。
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的人,此刻已然醒转坐起,哪里还见半点蜡黄发白?
端坐在床沿,略整衣衫,道:“人送走了?”
龟相恭敬执手立一旁,道:“回主上,已经送走。
为防其去而复返,臣以将在水下张开结界,断其暗潜之念。”
龙熬起身,忽的晃了一下,龟相急忙将稳,然后躬身后退保持三步之遥。
“做的不错,蒹葭殿现下情形如何?”缓缓压下不适,不觉眯起了眸子。
想不到红线反噬,竟如此厉害,让的伤势延宕至今不能痊愈。
也是,他以血凝咒成红线,只待一个念头,便能隔着千山万水取其性命。
如今被反噬,要痊愈哪能那么容易。
只不过,没想到他这女儿竟能为那孽障做到如斯地步。堕魔……还真是他的好女儿。
龟相垂眸,道:“娘娘心绪已然平稳,二公主也不闹了。”
“很好,天帝御旨都说什么了?”
“臣不敢逾越,还请主上亲看。”说罢,翻掌托着御旨,恭敬奉上。
龙熬眉眼稍敛,取过其手中的御旨,垂眸细览。
片刻后,殿内氛围陡然骤降。
龟相道:“主上,天帝他……”
“哼,那个老匹夫倒是敢想。”龙熬看完,随手将御旨弃之于地。
低头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龟相敛眉,俯身拾起地上的御旨,进而观之。
待瞧得分明后,随即袖入袋中。
迅疾出了龙熬的寝殿,拐过几道长廊,向守卫的虾兵询问了一番,才知人已去了蒹葭殿。
遂脚下匆匆,赶了过去。
刚到蒹葭殿外,就听见殿内传来嘈杂的打砸声,还有龙母的质问,龙雨的啜泣。
便悄然驻足滴水檐下,眼观鼻,鼻观心。
而殿内已是一片狼藉,满地是伤。夫妻那么多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是个傻子。
以为眼前的人,多年只守着自己一人,足可见真心。
纵有念竹横在两人之间,然他也将念竹处死了,也将龙三至冷宫自生自灭。
而后更是事事依她,顺她,她无法放下对念竹的怨恨,却也以为自己终是胜了的。
如今她才知道,念竹是何等聪慧。想她被这厮迷惑之时,人已瞧穿了他的真面目。
说的满腹甜言蜜语,做得一腔肺腑深情。
然而,都是假的……假的……
“我只问你,这些年,你有爱过我们母女吗?”龙母斜看着龙熬,泪簌簌而下。
万载的夫妻,竟然只是戏……这叫她情何以堪,又叫她如何面对被她逼死的念竹,还有……那个冷宫长大孩子。
龙雨躲在角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其哭出声。
可是,心太伤,如何捂得住?
龙熬伸手抚上龙母头上的珠翠,还似旧日般的体贴,道:“自然爱的。”
龙母一把挥开其手,歇斯揭底的怒吼道:“那你把我的雪儿还我,还给我。”
你,还我啊……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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