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乌合之众 (1/2)

发起清州战役的是灵圭，由于大部分的倭军将士也信佛，因此一般不伤害高丽的僧人，也不劫掠寺庙，灵圭从清州回来的僧人那里了解到清州空虚，就决定发动僧兵去打清州，打响高丽僧人抗倭的第一枪。他向公州的官兵求助，但公州的官兵早已破了胆魄，没人敢去向倭军主动进攻，于是他就带着僧兵自行出发，等走到天安，撞见了致仕回乡的赵宪也在召集义军，保卫家乡，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合兵去打清州。由于僧兵是由公州而来，故在天安歇息了一天，今天才又出发的，没想到就撞到秦川的队伍了，于是一同前往前方赵宪的营地。

赵宪是礼部的参知，年初不知什么事得罪了国君李昖，被强令致仕。倭寇入侵的消息传来，赵宪就召集他的佃农和奴隶，并联合当地的其他士绅，组建义军，贮备协助官军保卫天安。但黑田长政拿下清州后，直奔龙仁、汉城而去，没有来打天安和公州。后来又来了小早川隆景的军队，小早川隆景倒是准备来打公州，断北上李洸勤王大军的后路，但锦山那边吃紧，小早川隆景只能带兵回去增援。因此直到现在，赵宪也没和倭军打上一仗。他听灵圭说清州空虚，自然就要和灵圭一起去打清州，还说动了天安的县令朴延寿，朴延寿本就是赵宪的门生，自然跟着老师去打倭寇。

这天，赵宪正在大帐中和朴延寿商议军情，他们现在主要为军械的不足伤脑筋，不要说赵宪的千余民兵都是棍棒锄头，就是朴延寿的五百官军，也有一半的人是拿着竹枪的。天安的军械仓库，被前阵子来的李洸下令几乎全搬空了，因为李洸的大军也很缺装备，但现在，那些军械全扔给倭寇了，因为他们看见从北边跑回来的兵，大半都是空着手的。

“大人，灵圭大师的僧军到了，还有支官军跟着来了。”此时一个军士进来禀报到。

“灵圭到了？走，你我出去迎接。”赵宪和朴延寿一起出了大帐，往营门而来。

营门外，除了灵圭的僧兵，还有一些穿倭军具足的兵士，而且居然还扛着火枪，赵宪和朴延寿吃了一惊，赶紧过去迎接。

“这位是晋州保民使秦川秦大人，这位是致仕的赵宪赵大人，这位是天安父母朴延寿朴大人。”灵圭给几人相互介绍。

“赵大人、朴大人，下官不胜荣幸。”秦川却只是作个揖，又不是直接上司，没必要下跪。

“秦大人，荣幸荣幸，秦大人是从北边回来的？”

“惭愧，下官和全道巡察使李大人一起北上勤王，却不料遭遇挫折，全军转进。下官也是准备回晋州去，不曾想遇见了灵圭大师，愿意助一臂之力，光复清州。”

“秦大人兵力几何？”

“这里是前军两百，后军还有上千人。”秦川把在稷山收集的千余溃兵放在后面，跟着后队行进。

“什么，有一千多？”赵宪顿时大喜，赶紧问道：“都是这般装备吗？”

“非也，后军千人，都是沿途收罗的溃军，兵器大都丢完，权当辅兵在用。”

赵宪等三人稍微有点失望，那些溃兵的状况，他们都见过，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确实只能当民夫使用。

“秦大人属下有多少火枪？”赵宪在礼部工作过，可是知道火枪厉害的。

“一百杆，都是缴获倭军的火枪，不是大明那种爱炸膛的火铳。”

“清州拿下了！”赵宪三人一听有多火枪，兴致一下就高了，清州只有三四百倭寇，正兵一百，铁炮也只有二十来杆，原来他们还担心倭寇的火枪犀利，现在既然秦川这里的火枪能够碾轧倭寇，清州是铁定拿下了。

“大师、秦大人，走，一同入营，今日歇息，明日大军一同出发，攻打清州。”

“好，稍带片刻，”秦川转身对尹衡吩咐道：“你负责安排全军扎营，不要距离赵大人的大营过远，一应戒备不得懈怠。后队那些新加入我部的兵士，要专门叮嘱，必须按我部规条扎营。”

“遵令，大人！”

“你部不入我军大营歇息？”赵宪问道。

“两军本不相属，混杂一起，号令不行，分开扎营，也好相互照应。”

“老夫不知兵，受教了。”赵宪说道：“秦大人，请，随老夫入帐，商议明日攻城之事。”

“赵大人请，朴大人请，大师请。”秦川也摆出一副谦逊的样子。

进了营门，秦川一路走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经历了几次战事，也算是有了一些行伍经验了。赵宪的大营，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不仅防备松懈，营地之内还毫无规划，就和乡村赶场的集镇无异，朴延寿的官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与赵宪的民兵混杂在一处，秦川估计这些官兵，大都也是开战后临时征募的，甚至很多官兵还拿着竹枪。这两泼互不相属的人马混在一起，遇到紧急情况，如何指挥得动，现在又新来了近千僧兵，这乱劲就更不用提了。

更令他恶心的是，营里居然没有规划厕所，一路上到处都看得见人和牲畜的粪便，一些士兵干脆就在帐篷面后拉屎拉尿，拉了也不掩埋，大营里的空气中漂浮的臭味经久不散，这是非常容易传染病菌的。

秦川想，如果他是倭军将领，今夜就来突袭，这座高丽的大营不炸营才怪。赵宪察觉到秦川的表情，却不知是为何，他问道：“秦大人有话尽管说，老夫已是致仕之人，与百姓无异，秦大人不要拘束。”

“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