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2/3)

卢四姑娘怒目而立：“我如何配不上？”

晴雯凉凉的说：“若配得上您这会子已经在京城预备选秀了，正因为配不上才坐这儿呢。”乃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拂袖而去。

被撇下的二卢呆若木鸡。许久，卢四姑娘击案：“狗仗人势！”

卢四爷苦笑：“她是忠顺王府的人。可知那府里本是这个意思。”

“谁不是姓卢的？谁又比谁高贵几分？”

门外忽有人叹气：“实在听不下去。”一位远房姑娘拉长着眉眼走进来在二人跟前立定。“四哥哥四姐姐。若忠顺王府相中三姐姐的身份，恕我直言，是因为她曾被先皇太后调理过。先皇太后见三姐姐有潜力，带回京中当孙媳备选，分明瞧卢家的家教不上。碰巧原定的太孙妃死了而已，不然也没三姐姐什么事。从头至尾就跟卢家不搭嘎。你们心里难道不是清清楚楚的？掩耳盗铃。打着碰瓷的主意，非要人一字一句往外揭，何苦来。”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回来，“四姐姐，你的模样子，确实比人家吴助理不上。人家还素着脸没施脂粉呢。”又走。到门口又转身，“气得脸都变形了，怪丑的。”这回当真走了。

卢四姑娘七窍生烟、瞪眼说不出话来。

想几句话就让他们死心自然是不可能的，次日卢四爷摸去忠顺王府左近打听瑛小爷行踪。区区儒生，又不是受过训练的细作，当场被门子逼问。他说自己是卢家的人，门子半点不信。“亲家府上的爷们岂能就这么过来？”好悬喊护卫抓进去细审。卢四爷逃得快，又跑到他伯父衙门。这边的门子以为是等放榜的秀才，苦口婆心劝说“考都考完了，中与不中皆定下”云云。

来回兜转三四天，卢四爷硬梆梆两边近不得。反倒她妹子从学堂回来信心顿失。

今儿她们班上来了位松江第一女中的交换生，娇美纤弱、我见犹怜，听说是正一品大员杜阁老的侄孙女。人物、门第、根基、家私，卢四姑娘都被秒杀。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良久，最末把镜子给砸了。乃咬着牙来找卢四爷，眼中怔怔的滚泪：“我不服气、不服气！”

卢四爷亦咬牙：“妹子放心，哥哥拼尽心力必让你得见瑛小爷！”

然而又来回兜转五六天，不论他使什么法子，依然硬梆梆两边近不得——许多事并不是拼尽心力便能有缝隙的，也不会你盼着凑巧遇上谁就真能凑个巧。

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到了卢四爷去忠顺王府旁转悠的第十天，街角溜达过来个和尚，看了他半日。卢四爷心中一动，默然作了个揖。和尚果然问他可有难处，这哥们自称是长安卢家子弟，想见准堂妹夫、奈何进不去门。和尚笑道：“这个容易。明儿下午瑛小爷要去栖霞寺看桂花，你等在林中便好。”卢四爷喜不自禁。

回去跟妹子一说，卢四姑娘也欢喜非常。倒是他们家另一位族小姐听到两耳朵，提醒道：“世间并没有心想事成。若有，必是人家替你挖的坑。”兄妹俩不信，盘算着明儿穿什么说什么、戏本子拟了好几套。

次日，二人上午便赶往栖霞寺，中午已等在桂花林。此处游人不少。申时左右，终于听见旁人议论“忠顺王府”。跌跌撞撞跑到林边，远远望见过来一伙人，众星捧月似的捧着当中一位丰神俊秀的男人。卢四姑娘登时直了眼，暗想瑛小爷竟是个神仙不成！这男人四周好几个脑袋，她全都看不清模样。

那伙人慢慢的踱步观花，卢四姑娘屏住呼吸。然后那群人就从他们兄妹俩身边走了过去。半晌回过神来，旁边两个小姑娘蹦起欢呼，又拥抱着满口嚷嚷“好帅好帅”。

卢四爷忙问：“方才那位莫非就是忠顺王府的瑛小爷？”

姑娘们砸给他两对白眼：“你瞎啊，那是王爷！”

卢四爷一愣：“那瑛小爷是哪位？”

一个小姑娘做西子捧心状：“有王爷在谁还看得见瑛小爷？嗷呜~~王爷好帅~~”

另一个说：“萧四虎活像庙里的金刚！王爷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差点儿。”

“不！王爷看上的必是好男人。什么时候王爷把他甩了，他才不好呢。”

“哎，我芳龄二八美娇娘，凭什么没机会？”

“你拉倒吧，你连我都不如。”

卢四爷瞠目结舌，没想到江南竟是如此民风。等他们再想追上目标已太迟，忠顺王爷惊起围观一片。卢四爷自称是人家亲戚想挤进去，金陵市民只当他信口吹牛，谁都不肯动脚根让路。巴巴儿耗了一整日，连瑛小爷的模样都不知道。

回到住处，两位族妹已下了学。看他二人斗败蛐蛐似的回来，眉来眼去嘴角含笑。卢四姑娘无端害臊，通红着脸跑回自己屋子。卢四爷呆坐良久，叹道：“二位妹妹，可有话说。”

小姑娘们互视一眼。一个道：“还望哥哥姐姐能早日明白，想跳过三姐姐接触忠顺王府是不可能的。”

卢四爷再叹：“我今儿已明白了。可三妹妹压根不愿意替瑛小爷预备姬妾。”

“我们也不愿意当。”另一个正色道，“三姐姐对我们有大恩。从前都是井底之蛙；既爬出来，焉能再做提线木偶？”她摇摇头，“四姐姐学校那么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