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洗漱一新的喻嘉昌登上了前来接他的吉普车,欣然前往城外的曹家山庄。
……
扬州城外城西观音禅寺附近,梧桐峻耸,松涛竹韵,甚是幽僻。这里搭建着很多帐篷,还有很多去年从北方逃难来的灾民在此栖身。
北方的瘟疫并没有完全过去,一时间他们还无法回乡。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们白日在码头上打打零工,晚上买好食物放在陶锅里,架起柴火煮煮充饥,夜晚就在寺庙附近由官府提供的帐篷里席地而卧。
这一日,天色阴霾,霏霏雨色,如欲沾衣。薄暮时分,一个男子从远处匆匆而来,他身背褡裢,埋头赶路,行色匆匆。来到观音禅寺外的帐篷区,男子却放缓了脚步,四下张望,仿佛在寻找亲人。
“喂,过路人,你是在寻找亲人吗?”一位热心的灾民问。
“哦!这位老哥,这里有陕西过来的灾民吗?”那男子问道。
“陕西的?”旁边另外一位灾民接过话头,说道,“大兄弟,这里的人都是我帮忙登记的。我记得没有陕西人,陕西也招灾了吗?”
“是啊!年年干旱,今年又出了瘟疫,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那男子沮丧的说。
“哎,谁说不是呢?”一位老年的灾民叹了一口气说道,“官府打算安排我们去澳洲,也不知道那地方究竟怎么样?别像俺们河南爆发瘟疫就好啦。”
“啊!大兄弟,我想起来了,听说南京那边收容了很多陕西难民,要不然你去那边找找,兴许能找到你的亲人。听说南京那边的难民是要送到新西兰去的,船期比我们早。你可得快点赶过去,否则就错过了!”最先搭话的那位灾民,依然热心地说道。
“嗯哪,谢谢您!我在这里歇会,等会就赶路。”
男子谢过之后,没有再说话,也不多做停留,依旧背着褡裢急匆匆走了,他顺着西方寺北墙根下那条蜿蜒的石板路向前,眼睛却在东张西望,倒像是在沿途寻找什么东西。走了又有几百米路,这人放缓了脚步,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行人,就把肩膀上的那个空褡裢丢弃在路边的草里,扬长而去。
时间又这样过了十几日,西风乍起,谡谡送冷,稚鸡在风中啼鸣。这时候没有人知道,当回景澄明,秋高气爽之时,江南名城扬州又会再起瘟疫。
……
曹家的私邸坐落在扬州城以东太湖边观音山禅寺东岸,离太湖并不远。这日一大早,喻嘉昌起来,觉得天气清冷,便换穿一件宁绸夹衫,摇着步子一径踱至太湖。住在这座园子里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得知太爷爷朱厚炜的真实身份后,喻嘉昌当时并没有感到吃惊。
在牢中的那一晚,回想起与老人相遇时候的情形,他已经隐隐的猜出了老者的身份。无它,因为他自己也感觉到和老者长得实在太像了,当时对弈的时候没有想到,但在牢里呆了一晚,回想这天的遭遇,尤其是那位老人的博学多才。他这才醒悟过来。
今日天气不错。其时天近十月,风冽水潦,运河一带碧水明澈透底,太湖湖畔更是酒店茶肆栉比鳞次,岸边游人如蚁,往来楼船交错,画舫如织,箫笛琴瑟不绝于耳。放眼看去,扬州真个江南金粉之地,十分好景致。
一步一踱仔细查看,隔岸烟雾缭绕,乌沉沉一大片房舍,隐约可见黄琉璃瓦在寒阳中闪烁,便知那就是扬州城外有名的观音禅寺了。沿湖堤转至蜀冈码头,喻嘉昌见到亭几个学子正围在石栏下头喝酒,蓦地想起十年前和简济、吴道南等几个京城结识的好友在北海湖畔把酒言欢时候的情景,当年自己风华正茂,也是这般儿毫无拘束,如今事过境移,现在想起来,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贫道稽首了!”正在他浮想联翩,思绪万千时。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喻嘉昌回头见是个蓬头垢面身材高大的道士,浑身拖泥带水地正打躬施礼。喻嘉昌知他是化缘的,点头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元递过去,说道:“道长,请拿去打酒吃!道士不知所居何观?听声音不像此地人啊!”
“多谢施主!”那高大的道士接过银元,揖首笑道,“不怕施主见笑!贫道居东倒西歪观,四处云游,成了南腔北调人。嘿嘿,这位居士与老子有缘实是幸事……无量寿佛!”说着收好银元便颠颠地去了。这奇怪的道长说话倒是有趣,喻嘉昌不禁一笑。
慢慢转过蜀冈,来到一条沿湖码头的街上。却见一群人正在起哄儿吵吵嚷嚷,便驻足观看。只见街边一个油货铺肥大掌柜的,一手握着秤杆,一手拧着一个二十五六岁壮汉的耳朵,破口大骂:“日你娘的野杂种,这青天白日的,就敢明目张胆抢老子的东西!”
那壮汉却并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不是畜生我怎么是杂种?你丢了什么东西,没来由地寻我的晦气?讲不讲理呀!”
“我呸!看你也是五尺高的汉子,敢做不敢当。转眼就不认账了!”油货店掌柜的用手一拍桌案,说道:“这么多人都是见证,覃某刚刚炸出的一斤油饼放进栲栳里,眨眼就不见了,你娘的倒是铜嘴铁肚子,焦热滚烫的吞下去,直娘贼,也不怕炸分了你的排骨!”
此言一出,围着四周看热闹的闲汉们听这位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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