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物候错乱 (2/2)

每当逢年过节人类的祭祀活动也时有进行，可这祭天究竟是做什么春生却不知道，更搞不懂水獭捉鱼祭天是怎么一回事。挠了挠头却连从何问起都想不明白，春生干脆舍了这话题向陈老爹汇报自己昨晚的发现：“对了老爹，昨天晚上半夜里，鸡毛真的飞起来了。”

春生说的喜滋滋一脸兴奋。可正在削那支竹竿的陈三土闻听此言，“咣铛”一声扔了柴刀猛地回过头来看向春生道：“你，你说什么？”

春生吓了一跳，他面对陈老爹的逼视怯懦说道：“不是你说今天立春鸡毛会飞离地面吗？我昨晚看到了，不对吗？”

陈三土脸色铁青眼露惊疑地愣了一会儿，看春生不像说谎的样子就确认道：“你确定？”

春生点头。陈三土又问：“知不知道鸡毛飞起来那会儿大概是什么时辰？”

这下难住了春生，他当时只顾趴在地上看鸡毛了，也不曾留心是否有人打更。“好像，好像到了半夜吧？应该已经子时了。”春生被陈三土盯得有点害怕，只能勉强应付道。

“怎么了老爹，是不是春生惹您不生气了？”在凤歌甜甜怯怯的疑问里，陈三土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失态吓着孩子了。

陈三土拍拍春生的脑袋，对站在茅屋门口的凤歌勉强一笑道：“没有，是春生的话让我太意外了。按之前推算的结果来看，立春应该是在今天傍晚十分，可他却说昨天半夜已经立春了。我有点意外，就是这样；春生是个好孩子，没惹老爹生气。”

陈三土说的很和气，可脸色仍不好看，甚至较之前更阴沉了三分。两个小孩看在眼中面面相觑更加忐忑，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陈老爹如此忧心忡忡。

陈三土见两个小孩拘谨不知所措，就舍了那竹竿柴刀，拉着春生和凤歌回到茅屋来在灶前。他看了一眼锅里随沸水起伏的几条白鱼道：“这些鱼是水獭捉了放在溪边路上祭天用的，我一早出去正巧看到，就捡了回来。按说立春后至雨水共三候十五天，初候东风解冻，二候蛰虫始振，三侯鱼陟负冰；之后到了雨水初候才是獭祭鱼。可今天才刚刚立春，水獭就开始捕鱼祭天了，比往年足足提前了半个月不止。刚才又听春生说夜里子时已经立春了，不知道这是我的推算出了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心里就有点烦。吓着你们了吧？”

陈三土所说其实是一种古老历法，节气历的知识内容。节气历将一年分为二十四节气，即：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这二十四个节气有指导农业生产的作用，所以也叫农历。因为一个节气有十五天的时间，造成了节气间的衔接模糊，对农事耕作不利。所以又有了每月六候，一年七十二候的区分。陈三土所谓的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陟负冰、獭祭鱼等，都是七十二候里的物候现象。

那些话陈三土自觉言简意赅，可对于两个小朋友来说仍是天书般的深奥。两个孩子互相迷茫地看了两眼仍是不明所以，最后春生怯怯地说道：“老爹你不修竹竿了吗？要不，我帮你吧？”

看着春生憨憨笨笨偏要献殷勤的样子，陈老爹无奈一笑道：“不用了，我要这根竹竿就是截了测立春的；现在既然已经立春了，还要它做什么？”

专门砍来的竹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凤歌不自觉地嘟囔道：“这么粗一根竹竿可惜了，只能当柴烧。”

陈三土却笑道：“没关系，等回头我做成竹马给你们玩。来，咱们现在先炖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