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涨红了脸,恼怒地说:“这这这……你你你……”气得他不知说什么好。
张新民嚷道:“你这是骑哪去啦?怎么被你摔成这样?这么近的路谁让你非要骑车去的?”一连串的责问。张远泽站在当地,一声不吭,只觉得被父亲大骂一顿才会舒服些,被表哥教训一顿才好受些。
田福贵感觉不对劲,忐忑着走出门看见他的车被摔成这样,心疼地站在那里呜呜地哭,哭得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刘兰景出来看到这个情况,差点没有晕倒,气得浑身直哆嗦。
张新民夫妇二人心里都在想,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一时间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沈星缓过神来,开始埋怨张远泽:“你是怎么搞的,我特地叫你骑车小心点,你还是给摔坏了,你说怎么办吧!”一连说了不少很重的话,几乎不给他一点颜面。张远泽无言以对,任由他说,心里似乎更好受。只在心里反复说:我错了我错了。
直到晚上,张新民才想起问一句身上伤着没有,得知张远泽没有严重的伤情后,心里踏实了些。心想这要是摔出个毛病来,进学校的事又该有变数啦。人穷的时候,命不值钱。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一辆贵重的自行车,这是天文数字的一笔钱啊。他们想到了赔钱,有些事不能怪别人无情无义,也不能怪父母,是父母被这笔钱吓坏了,吓晕了,吓傻了。
第二天,沈星来到舅舅家里,脸色很难看。沉闷了一会说出了田福贵一家人的想法,要求赔偿这辆自行车。这辆车是春节前刚买的,还不到一个月,当时一共花了一百六十四元钱,是准备送给结婚对象的礼物。现在没法要了,希望能赔一百六十元钱,那四块钱抹去。
听到要求赔偿这话,也是在张新民夫妇意料之中,却还是难以接受。关键是这么多钱一时上哪找去?现在家里四块钱都拿不出来啊!唯一的想法就是最好能缓一缓,慢慢还。
经过反复商量,沈星两头传话,最后终于同意缓一缓,定好过两个月后先给一百元,家里那头猪差不多可以卖到一百元了。本来计划这头猪长大后卖掉的钱有重要用途的,这下子也只好先还账了。剩下的六十元等收完小麦再还上。现在还在正月里,还有四个月多才会收割小麦,已经打算用它还账了。唉,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呢?
为这事,大姑还特地跟张新民吵了一架,尖着嗓子说谁让你们把自行车骑坏的,赶快赔钱,说什么也没用。她是个点火就着的急性子,遇到这种事,她的火先被点着了,简直是六亲不认。沈星大概是两头不讨好,一时失去了理智,也袒护起徒弟来,说了不少不合适的话。张新民被他姐气得够呛,心想我是你兄弟,不向着我就罢了,你不该这么跟我说话。想当初你们一家落难的时候,还不是我把你们的户口弄到张庄来的?
大姑尖着嗓子,气呼呼地说:“你不要跟我提以前的事,一码是一码,现在就赔钱。”
大姑父不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竟然也在一旁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刘兰景很气恼,说:“我们没说不赔钱,现在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难道要把我们逼死吗?”
张近泽大姑一家原是住在北边十五里外的一个村庄,属于归昌公社。姑父会一点医术,属于江湖游医的那种。他的长相和神态颇像西方人,浓眉深目高鼻,如果会说英语,别人都会认为他是外国人。一家人无法再在那个村子生活下去了,几次找到张新民,恳请他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搬到张庄。张新民只好去求大队书记张志忠(年事已高,八年前退下不干了,现在书记是姚守英),请他出面在公社里通融。在张志忠的帮助下,一家人这才得以搬到张庄。
大姑一家搬来张庄村这件事张近泽记忆较为清晰。突发事件让他看到了人性恶的一面。一辆自行车就能让亲戚之间反目成仇,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心里很难接受。看到父母伤心难过的样子,他想安慰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面对这种事情,又能说什么呢?又能怪谁呢?追根求源都是大哥的错,他不该骑人家的自行车,更关键的是自己家里太穷,一辆自行车都买不起,也赔不起。
村邻或者亲戚之间,往往就是这样,因为一件事甚至是芝麻大的小事就可能争吵得不可开交,可是过不多久就会和好如初。张新民他们也不例外,争吵归争吵,生气归生气,过个一年半载的又会回归正常。可在当时确实任谁也无法接受,吵架自然不能避免。
张近泽无法接受父母和大姑他们争吵的事。这件事让他想到很多,他认为都是因为自己家里太穷。穷则思变,他想起在书上看到的这个词。可是怎么改变呢?他本是不善言辞却善于思索的人,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应该为这个家,为父母分担忧愁。思来想去找不到改变现状的好办法,他对自己的人生是迷茫的、困惑的。眼下,只能想办法挣钱,多苦多累都无所谓。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做,难道也和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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