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风吹过的街道 (1/2)

夜风呼啸，细雨如丝，气温只有几度，冷的不像是5月。

一道身影踉跄着冲进一条小巷，顺势把地上一个空酒瓶踢向对面的来人：“滚开，小子。”

一口浓重的本地腔，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兜帽的程策轻巧的避开。

酒瓶砸在在墙上砰——的炸裂，碎片洒在路边一个蜷缩的身体上。

那可能是个流浪者，碎玻璃落在头上动也不动，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死了。

程策追视的瞳孔陡然收缩，虽然脏的看不出本色，但那的确是一个穿着夏风麻衣古装的身体……体内没有那个器官。

最近夏风古装这么流行吗？连西方的流浪者都…

冲进巷子的人喘息着跑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轻的黑人男子，受了枪伤，右侧腹部的贯穿枪口应该很痛，鲜血不断涌出，滴下，在地面上划出一道血迹。

半边身子发麻，不断的失血让他感到寒冷和困倦，但他不敢停，停下就死定了。

……

想些什么，集中注意力，想些什么，威尔！

刚刚虽是仓促还击，自己也有负伤，但还是干掉了两个，不算亏。

日常带货的时候，自己吃下的最多，火拼的时候自己冲杀最猛，处理叛徒的时候自己手段最毒。

虽然不过二十出头，但金钱，地位，女人，自己都享受过了，死了也不算亏。

但还是想活下去，因为前面还有更好的，未来还能获得更多。

自己兄弟很多，但这次的东西真的不能和他们分享，甚至不能让他们知道。

卡尔、埃迪、科莫茨……抱歉，但至少你们也不用冒这样的风险。

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逃脱，活下去，把东西出手，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逃脱的事他不担心，这里是他的家，从小生活的地方。

布鲁克林迷宫一般的街巷是他最好的保护色，那些毒蛇一样的外人不了解这里，再转三条街他就能把那些蠢货甩得连妈妈都找不到，异能者也一样。

这条小巷有六个出口，其中两个很隐蔽，甚至可以先翻进老迪格家里躲一躲……

他心里盘算着，加速向前冲去，跑出不到十步，甚至还没到达第一个出口，就震惊的停下脚步。

前方是一条死路，尽头是一面垂直而上的高墙，一个穿黑衣的褐发男子斜靠在角落里吸烟，细密的雨水没有一点沾在他身上，纷纷绕过他落地。

异能者吗？

那里……怎么会有墙？

程策看了看左右两边，叹了口气，他也有点头疼，眼前是典型的黑帮仇杀戏码，而且阵仗很大，甚至还有进化者参与其中——那面墙刚刚他走过时根本不存在。

布鲁克林，真是一个多事的地方啊……

“威尔，威尔，威尔……你怎么像个小可爱一样。”一个穿夹克的高大黑人老者从巷口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呵着手，似乎觉得很冷，身后两个西装墨镜的壮汉，影子一样跟随着他。

“利浦尔大叔一直在盯着你，你在这几条街二十年了，怎么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自称利浦尔大叔的老者缓步越过程策，就像没看到这个人一样，径直向还在流血的威尔走去。

黑人青年一看到利浦尔，整个人像被抽掉了全部精气神，不再试图逃跑，只站在原地猛烈的大口呼吸。

见鬼，外人是抓不住我，但地头蛇，不只我一个……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程策并没有蜷缩起来降低存在感的意思：“我知道这种事听得越多越麻烦……所以，不如让路人先走，你再给他传授人生经验？”

一瞬间，巷子里安静了片刻，随即中枪的黑人青年大笑起来，笑到无法控制：“呵呵呵……哈哈哈……你居然还想走，利浦尔会放一个目击者走……哈哈哈。”

他越笑越是歇斯底里，随后发狂一样对着程策吼道。

“你死定了蠢货，说不定比我死的还快……咳咳……你应该怪自己为什么不另选一条路……你还剩下十秒钟时间，祈祷吧……”他边说边咳，斜行几步靠在墙上，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利浦尔停步，转身，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利浦尔大叔一向很讲道理，只要你多告诉我几个理由。”

说话间，他身后那两个黑衣壮汉的手向怀里伸去，掏枪，指向程策。

静谧的晚上，当街开枪其实不太合适，即使布鲁克林也一样，所以一个黑衣人用抢指向程策，对同伙示意了一下，另一个黑衣人收起枪，稳步走了过来。

把脖子拧断，也是一样的……

碎雨纷飞，街灯昏暗，并不太深的巷子里，壮硕的大汉走向瘦削的青年，嗒——嗒的脚步声有种难言的韵律。

在那样的韵律之中，利浦尔转过身，蹲在威尔面前，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然后把手和威尔的手握在一起，叹了口气。

“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咔——的一声，老者反向折断了威尔的一根手指，同时把手帕捂在了他的嘴上。

唔——唔，黑人青年先是发现自己动不了，接着全身痉挛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腹部筛糠一样颤抖，枪伤创口的血喷洒着涌了出来，溅向前方，却在利浦尔面前绕路落地，没有一滴沾在他身上。

果然，那个褐发的黑衣青年站在老者的背后。

“她拿了……”咣——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