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风轻 (1/2)

众生有灵，在身陨神灭之际，会有执念残存，如风中之柳絮飘零，受生前死后种种影响，或善或恶……

距绿火极远的混沌之中，少年驻足眺望，“鬼火”深幽，灵光跃跃。

“执念……”少年低语。

那一日灵体消散并非厉鬼勾魂，但最后浮现的双眸却让他畏惧。他在梦中惊起，远天露白，长庭独坐，心中波澜难复难平。

“有心事？”

“没，这几日鬼怪异志看得有些多，做了个梦。”

“众生有灵，在身陨神灭之际，会有执念残存，如风中之柳絮飘零，受生前死后种种影响，或善或恶……”

“执念？”

“也可说是能量的残余。”

“那书中所记之鬼怪？”

“为恶者，可称之鬼怪。”

“书中称修行人以驱邪除恶为己任，大长老……”

“不光大长老，雾峰乃至长青宗所有人都是修行之人，怎么，有兴趣？”

少年微微笑，双眸望向远山之中，云雾深处，初阳生。

阿七起身，他似乎有着忙不完的事。

在某一瞬间，一只飞隼远去，在它的脚上绑有一张仅有寥寥几字的信条。

“灵醒，或善或恶……”

……

“善恶……”

少年于众星之中伫立，当日火中双眸在心中浮出，邪魅诡异，那一瞬间，就像是在冰崖边缘行走，令人心惊胆寒。

“雾峰是修行之地，大长老与阿七都非常人，他们肯定知晓绿火存在，阿七闭口不提，又是何意？”

少年摇头，他已经熟悉梦中的世间，随梦而来，天明而归。

“绿火在吞噬星光，它在壮大。”少年伸手，有星光在他指尖跳动，而没有受他召唤的部分则缓缓飘向绿火，化成绿火的一部分。

“前几日的试探阿七定然知晓我已感知绿火的存在，这些天一切如常，是在等大长老回山吗？”

日暮天明，云起云散，终一日，少年与阿七对坐，他们一起品尝阿七从山中摘回的新鲜山果，石屋下还圈养着一只健壮的兔子。

“它是今天的晚餐。”阿七说。

白马微笑，他的目光仍在远天山野之中徘徊，那是日出之处，清晨会化成一片云雾之海，同时，那也是归山的方向。

日尽西斜，夕风轻轻，有道人从山脚慢步而上，手掌在路边丛生草木上轻抚，这条道他走过不知几次，但今天之行似乎另有意味。

“见过大长老。”少年随阿七躬身相迎，他静静的站于阿七身后，身子瘦小，脸上仍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能下床了？”大长老点点头道。

“有几日了。”少年回答。

“去主峰约见掌门。”大长老唤走阿七，又带着少年坐回树下的石桌之前。

“关于雾峰，阿七向你说了多少？”

“有一些。”

“你对雾峰怎么看？”

“挺好。”

“挺好……”大长老轻轻一笑，叶眉弯弯，他倒不觉得少年敷衍。又道:“把雾峰当做家，你可愿意？”

少年微微愣神，道人与之对视，浅浅的笑意让人感到某名的温暖。

“拜入长青宗，以雾峰为家，以长青宗为家。”

“拜师入宗，拜谁？七哥，还是掌门？”

“阿七……掌门……”大长老失笑连连，他很清楚少年的心思，少年知去记忆，但却不傻。“拜我，你觉得如何？”

“拜您？”

“拜我为师，做末代之徒，做掌门与诸峰主的师弟，长青的小师叔。”大长老缓缓出言，一字一句格外的严肃。

“长青小师叔……”

许久，阿七从山下归来，见少年为大长老倒茶，手法生疏，但明显可以看出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一样了。

大长老一生未收一徒，从少年出现在雾峰，阿七便已想到了如今之势。

长青小师叔，未来的雾峰峰主……

“掌门怎么说？”

“掌门于三日后携礼拜峰，亲自为新任小师叔主持拜师礼。”阿七躬身道。

“择个吉时吉时也好。”道人点头，再道“你入山较早，在他接管雾峰之前，你们平辈相称。”

“可是……”

“不必多言，三日后的事你准备吧。”大长老摆手，起身回了石屋。二人躬身相送，对视，一切都在浅浅一笑之中。

星海光明，绿光森森，少年再一次来绿火之前。

时隔多日，他终于有勇气站在这个位置。绿火仍在不断吞噬这些星点，不过现在少年不再担心。三日后拜师礼成，他便会踏上修行之路，魑魅魍魉，一切都会如过眼云烟般散去。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绿光森罗，有一双眼晴在火光之中睁开。

“果然……”少年双眸凝神，上一次迷离之中见识，他一直相信他没有看错。

慢慢的，火光化成一只飞鸟，它站在少年眼前，微小、虚幻，只是那双眸子炯炯有神，其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傲慢。

它在，蔑视自己……

少年开口，想要说此什么，语出无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不是真实。

“来历不清，记忆不存，半死之躯却得以如此重视，你何得何能？”火鸟冷言讥讽，言语之间它身上火影随之跳动，绿火之中有黑暗突兀，它也是一道虚幻的身体，火光刺目，却是外强中干，或许已在熄灭的边缘。

“天真小儿……”火鸟摇头，他冲少年挥了挥翅膀，似失望，似驱逐，紧接着它又化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