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5回协议 (1/2)

第五章

第五回协议

自从贞观十六年（642）高句丽权臣泉盖苏文杀了荣留王和百官，血洗大殿以来，高句丽与大唐战乱不断，随着泉盖苏文进入暮年，时局动荡的高句丽，暗中形成了几股势力：荣留王的遗留支持者拥护被大唐册封为王的、荣留王的侄子高藏；泉盖苏文权利继承者、长子泉男生；拥有卓越战功、善于带兵打仗的二儿子泉男建，偷偷地联合弟弟泉男产。

楚岳作为刘仁轨特使与泉男建在开城秘密会面。开城是高句丽南方最大的城镇，会面地点约在一家客栈的二层。

冬日上午少有的好天气，楚岳扮成商人的模样来到一家布料店，与老板对上暗语之后被安排到一个房间，迅速换上老板准备好的另外一套装束，坐上一辆轻便马车到达约定好的客栈。

客栈二层房间的窗户只有盘口大小，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屋子中间的长案上，隐蔽了屋子里其它的一切。楚岳能感觉到站着的那位就是泉男建，他通过阳光里的浮尘扑捉到了他犀利的目光。

“副莫大人，这里真是个合适的地方。”

“呵呵，今天正是合适的时间。”

“刘仁轨大人特使楚岳见过副莫大人，这是文牒和印章。”

“我不用确认，眼神和仪态已经确定楚将军的身份。楚将军请坐。”泉男建走到长案前坐下。

之前坐在长案前的人则拿过楚岳的文牒和印章仔细验证。

楚岳坐下才看清楚泉男建的样貌。不太浓重的络腮胡子和坚毅的唇线看出他的英勇、干练，笔挺的鼻梁和高句丽普遍的大鼻头不同，略显水肿的上眼睑遮盖了窄窄的双眼皮，形成一条清晰的折线，浓重有型的剑眉，使整个面部威武、自信。第一眼楚岳就对他有了好感。

感觉是相互的，泉男建和悦地开口说道：“早就听说过楚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俊脱俗。”

“初次见副莫大人，让末将想到一位先人？”

“哦？”

“太宗皇帝，大唐先帝年轻时的画像就是副莫大人此刻的眼神。”

“自信？”

“对，可以掌控一切的自信！”

当年太宗皇帝就是发动了宣武门之变才开创了‘贞观之治’几十年，泉男建知道楚岳所指的是他与哥哥泉男生的争斗。两个睿智的人，谈话礼貌、克制、滴水不漏，谁都谨慎的避开敏感话题，完全不像几代世仇的敌对国。

事情办得圆满顺利。双方共签署三份文书：一份有关唐承诺扶植泉男建为高丽王，一份物资交易，一份有关事成之后双方利益协定。

一切就绪，楚岳压低帽檐匆匆回到住处，开门时警惕的瞭望一下四周。住处西边，隔着两三间房子有一家米酒店，店前面一个人的白色睫毛令他心里一惊‘可能是正午的阳光太强。’他边这样想着，边打开门，里面两个随从跑过来迎接他。

“把这个交给杜将军，让他马上回百济。”楚岳把套着包袱的文书交给里面，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白色睫毛的人：“高岩，你和李子留下，看好陆离在这里等我，把门关好。”

那个人似乎要离开，楚岳马上朝着米酒店走去。

天气冷，“白睫毛”捂得很严实，但是他转头时显现的宽而尖利的脸颊骨使楚岳确信无疑，他就是新罗王金发敏的侄子金俊光！

唐军联合新罗坚守百济的几年里，楚岳跟随刘仁轨无数次见到过金发敏，对他们家族，尤其是长相，非常熟悉。

他装作若无其事，在紧挨着的一家店买了一份刚出锅的米糕。金俊光离开了，楚岳一路尾随着他，同时也小心地观察身后有没有人尾随自己。

金俊光谨慎地进到一所宅院，下午就再也没有出来。

楚岳坐在斜对面的木楼上吃饭、喝酒。

酒楼的老板娘热情过火：“哪来这么俊朗的后生！”然后抬头扬声喊道：“姑娘们，快来伺候。”她把身子再凑近楚岳一些，笑嘻嘻地问：“尊驾鲜来小店光顾，请问是哪家贵公子？”

楚岳并不知道开城的酒馆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酒和“肉”一起卖，这时他恨不能一拳把那个老鸨打晕。

“就让那两个妹妹过来陪我吃酒吧。”楚岳指着簇拥着进来的几个姑娘。

“哎呀，公子真有眼光，挑了我们这里最漂亮的两支花。”老鸨话音未落，两个脸上画着红圆点儿的姑娘就贴了上去。

“呵呵，你要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白银十两，先结账。”

楚岳拿出两锭官银说：“多出的十两给我上一坛最好的米酒。”

“一坛？喝，喝的完吗？”

“我想喝个痛快，你管得着吗？”楚岳怒眼圆瞪。

“叽叽呱呱”的老鸨这才闭上嘴出去。

楚岳有了理由在那里消磨整个下午，他按奈住想要跳进那所宅院的冲动，耐下性子等着金俊光的动静。

夜幕笼罩下来，金俊光的头终于探出门外。楚岳推开被他灌醉的两个妓女，尾随他到了一个巷口。冷风吹过来带着哨音，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来了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跟着金俊光走进小巷。

小巷里空无一物，楚岳不能再跟，他耳朵贴着墙分辨他们三人进到哪个门。然后绕到另外一条巷子里跳上最矮的一个屋顶。他刚趴下贴住屋檐，几十个黑衣人便围了过来，楚岳以为自己暴露了，看看满屋顶的瓦片，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黑衣人没有注意到他，像无声的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