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惠玉 (1/2)

云卿是和衣而眠，倒也不必担忧男女有别，“对，给你”

“诶，肆伍柒柒是什么意思啊，你的工号吗？”云卿走到镜子前去打理睡乱了的发髻。

无心提了一句。却让白无常反应有些大，瞬间变了脸色，手一抖，玉佩掉在了地上，幸好铺着羊毛地毯。并无损伤。

云卿立马窜过来，想赶在他之前拿起玉佩。却没有快过他。

“姑娘好生梳妆吧”白无常有些退缩。转身想走。

“那是你给你妻子的吧？”云卿本就是想套他话，没有得到结果当然不肯罢休。

白无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卿总觉得带着几分宠溺。像极了裴鸣对她。“是，亡妻十几年前就入了轮回了”

“那你为什么没去轮回啊”云卿想起自己走时，也只有十九。

“我是鬼差啊，鬼差永生永世都只能待在阴间。她和你一样，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轮回，我和她，只有在阴间的缘分”他眼底浮现出巨大的怀念与悲伤，甚至有些泪意。

“哦对不起啊”

“无妨”他淡淡说完就要走。

“诶”云卿下意识地不想就这样让他走，“你有没有名字啊”

“非易”语气平淡得像一摊死水。然后不见人影。

“非易，这人活得是多不容易啊”云卿在满头研究一盒脂粉的雕花。王福走上前去，“夫人，奴才带您出去走走如何”

阴间也有街市。并且更加热闹。

云卿看见有些女子，穿的裙子只刚好遮住半截大腿，身边的男子衣着也格外简单，刚好可以蔽体，却也没有失礼，倒也干净利落。

云卿故意不急不慢地走在他们身后，听见他们说话也和从前阳间的不同。有些地方颠三倒四，有些词意云卿也不太懂。

“夫人，您不知道，地府，是没有时间的”王福看出来她的疑惑。上前轻轻解释。

“这话怎讲？”云卿眼睛都亮了。

“这里的时间啊，就和上面的地点一样，走在路上呢，既可以看见从以前来的人，也可以看见从以后来的人”

云卿仔细想了一会才明白王福的意思，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忽然一下子又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路边有一家脂粉店，里面的人正在和店家据理力争。许多人都凑过去看这个热闹。

这时店里有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不紧不慢从后间出来。云卿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女子上前，态度还算不错，颇为和气地说了些什么。吵闹的人很快选择了罢休。围观的人逐渐散了。云卿挪开了目光。

“姑娘”身旁响起一阵呼唤，街上女子很多，云卿不曾在意。那人竟直接走到了云卿面前。

“您或许想见见我们掌柜的”她转头看了眼刚才的脂粉店，那女子静静站在店门前，颇为温婉。

索性上前。那女子淡淡说道，“你叫云卿，从前夫君是裴鸣，我认识你的”

“我是惠玉，你还记得吗？”惠玉直接挽起了云卿的手，云卿没有反抗，和她一起走入店中。

走到后间，又一起走上二楼。这应该是惠玉自己的居所，布置得很雅致。

云卿和她在窗边的小桌旁坐下。

“我想起来了，惠玉是我的姐姐，不对，是姑姑”云卿只有十岁的时候，惠玉就已经出嫁了。

她的嫁妆很丰厚，办的宴席场面很大。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

结果红颜薄命，嫁去没两三年就难产死了。倒是和云卿同命相连。

“家中女孩子少，留在金陵更是只我们两个”惠玉的一双杏眼满是期待，希望她能快点把往事都想起来。

“对，什么弹珠啊五子棋啊，我们天天在一起玩的”云卿拼命回想着以前的事。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记忆已经模糊到了这个程度。

“你嫁人的时候，比现在要年轻”话出口觉得不妥，不能说女孩子老啊。“也不是，就是现在吧，太沉稳了，太温柔，不像以前很活泼，单独相处时会蹦蹦跳跳”

云卿指了指楼梯，“要是以前，你遇上了闹事的，绝对束手无策，只会动嘴唇，就是说不出话，再过一会，眼睛就红了”

惠玉笑了笑，却略带苦涩，“那现在我们就重新认识一遍，好不好？”

“嗯”云卿认真地点点头。此刻她已经能够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曾经的好玩伴。

往窗外望去，街道只有短短一线，再过去就是泉水，目光所及，最远的地方，是一片烟波浩渺。红色调的浩渺烟波。

那水在默默流淌，不知道从哪来要往哪去。也不知道其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一缕，也曾绕过指尖，甚至饮入肚中。

阳间在那些人一有亲人去世，就要彻夜悲啼，敲锣打鼓惊天动地。现在想来，就觉得没必要。现在的世界也不见得比以前的差。

“你想什么呢，想裴鸣了？”惠玉拿着一块糕来，模样散漫了些。

云卿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事，“姑姑，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啊”

“你不觉得这更自在吗？”惠玉这话带着一丝坚硬和冷漠。她也转头望向窗外。

云卿看到了她眼里想隐藏的泪意，忽然觉得难过。

她握住了惠玉的手，“前世咋们就是这个命，兴许这回你去了，就不一样了呢”

惠玉转过头来，眼神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道啊，人都分三六九等，上下是很少流动的，你没看到奈何桥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