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混乱不堪 (1/2)

纪棠这话说得不假，汴京到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那些个高官大爵，这些富家子弟也是常见。

高官大爵尚且因政务而忙的不可开交，这些没有入仕的贵公子却清闲得很，且不提周广池之子周曙、郭敬水之子郭会文，单说从前的吏部员外郎郑原家里有为不学无术的郑公子，汴京城里也是都有耳闻的。

郭会文那张脸肿的厉害，只与纪棠说了这么两句好话，语气便说不出如何了，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甩了甩袖子：“纪大人既然来了也说句公道话吧，且看看今天的事儿究竟应该算到谁的头上。”

郑然然心中想的不错，她方才就觉得这郭会文说话有些文绉绉的架势，想着此人的谈吐于他的名字但是很相称，如今他脸肿成这样又这般不耐烦，说的话却也还算中听，可见是个读过书的。

郑然然心中对他的好感登时便增加了几分。

纪棠笑了笑，瞧着郭会文伤的不轻，好心让关绍给他搬了把椅子，这才问他：“郭少爷既然说了要本官说句公道话，那本官倒是想要先问一问郭少爷，方才店小二说你冲进周家公子的雅间里与之争抢金云姑娘，却是为何？”

郭会文微微别过了脸，不愿去看纪棠，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如是答了。

“金云姑娘与我是旧相识，今日一品楼的伙计去乐坊请人的时候我正要去寻金云姑娘，眼睁睁就看着人被请来了一品楼。”

“可小二说，你冲进去夺人的时候是从隔壁的房间出来的。”

郭会文微微低了低头，自然是默认了这有目共睹的事情，“纪大人您也知道，前不久林家的姑娘被李洵那厮祸害了，她毕竟是我未过门的婚妻，这事儿以后便多多少少传进了我家。我郭家毕竟是书香世家，家父便对我的行为举止甚是在意，故而我一开始只是跟着金云姑娘来了一品楼，寻了他们隔壁的雅间点了壶酒等着，结果酒没喝几口就听见他们几个调戏金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这才没沉住气。”

郑然然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会儿，方才郭会文言语之中提到自己是书香世家，原来这高官大院里头也不只是有铜臭，转念一想倒也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便是一个顶明事理的人，郑暮暮又有才女之姿，如此看来郭会文谈吐不凡倒也不稀奇了。

只可惜郭敬水是林相党羽，郑然然只要想到林相二字便浑身发毛，心中对郭会文升起的那些好感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郭会文这番话说的若是实情，那便实实在在打了周广池的脸。

他一口一句自家是书香世家，下一句便是周广池的五个儿子在雅间里头调戏舞女，周广池的一张脸深沉似水。

他大约是碍着纪棠和郭敬水的面子，没有出言指责郭会文的不是，反倒伸了伸自己那粗胖的脖子问周曙一干人：“你们在雅间里调戏姑娘了？”

周曙瞧着可怜巴巴的很，“爹，您别听他瞎说，这金云姑娘的舞跳得好，我们就是想要让她多跳几支。”

金云为舞女，被请来一品楼本就是给他们跳舞助兴的，他们要看舞自不会有不依的道理。况且郭会文直到此刻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都尚且能够沉得住气，可见当时周曙等人调戏的的确很过分。

周曙的话不老实，众人都能听得出来，包括周广池夫妇，但他们家族虽说富庶，这等事情传出去了到底不好听，当下竟老老实实闭了嘴，连替周曙等人辩驳都不了。

问了这几句话的功夫，打架斗殴的原因便很明白了：

无非就是周曙为首的五位公子在雅间里调戏了郭会文的相好金云姑娘，郭会文一时按闹不住，便带着两个小厮与几人混战成了一团。

贵公子争佳人，这倒是汴京这座繁华都城里隔三差五都会上演的戏码，事情若是到此为止也就算了，偏偏周宜死了。

有人死了，这便叫做命案。

江玠冷冰冰地看了众人一眼，有人面色忧郁，有人神情沮丧，有人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看不清神色。

他将这些画面记在心里，而后便问周曙与郭会文：“你们打斗的过程，是怎样的？”

比起纪棠，他的确不是个问案的能手，似所有人都想要在接下的描述里为自己挣一分理，郭会文起初还说了两句自己如何冲进了周家的房间，如何看见周曙正扯着金云的头发嬉笑，他如何拉起金云的手便想要跑……

话没说几句周曙便也插了进来，声称是自家兄弟吃酒吃的正香，郭会文便冒冒失失慌不择路的冲了进来，将他们吓了一跳。

周曙一出声，他那几个兄弟也便沉不住气了，当下七嘴八舌地加入了讨论，周家的儿子出了死去的周宜，眼下还有四个人与郭会文叫嚣，他实实在在占了下风。

局面已经够乱了，郭会文身后那两个小厮不愿意自家少爷受了委屈，也加入了激烈的讨论。

一时之间周家四人，郭家三人，外加广平府一干人与客栈里一干人乱成了一团。

时间过去许久，郑然然的耳畔还环绕着那么几句话：

“是你先打了我四弟！”

“是你家三公子先打了我家少爷！”

“是你家少爷先动的手！”

“我家少爷脸上那一拳就是你打的！”

……

真热闹，想必下午的时候雅间斗殴的画面也就是比此时得唇枪舌剑言重了一点儿吧。

郑然然被吵的心烦意乱，江玠的耐性也并不太好，他盯着众人冷冷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