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余隆镇 (1/2)

银票上所显示的钱庄名字俗气的很，叫做顺发钱庄。

陈观命人拿着这几张银票在临安城及附近的周线搜查了一番，辗转两日有余，最终在临安府外两百余里地的余隆镇发现了这家钱庄。

余隆镇原本也属于临安地接，只是大昭皇帝迁都以后，临安府地界就被重新规划整合，该镇就并入了淳安县中，淳安县虽离临安府不远，却已经不在临安地界，是以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查到此处。

陈观手下的官差在顺发钱庄又查了两日，最终找到了存银子的人。

赵济源，淳安县余隆镇人，父亲是余隆镇的盐商，富甲一方。

陈观与江玠等人得了消息，二话不说就赶赴了余隆镇，抵达之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有些昏暗，但郑然然还是将这座小镇上的风土人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是一座寻常的挑不出差错的小镇子，唯一可以值得观摩的便是这阵上流露出来的些许奢靡气息，想必就是那赵济源的父亲开的那家盐商导致的。

江玠只是打量了一瞬，随即便先话话题扯正途：“陈大人，这赵济源家在何处？”

陈关虽是临安府的知府，但淳安县与余隆镇离临安府并不远，此地他定然是来过的。

陈观皱了皱眉，“方才我手下的官差已经来禀过话，就在镇西一家商铺后头，好找的很，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这赵家的确好找得很，虽说是富庶的商贾之家，但终究是农工商排在最末，见了官家来访，便好似如临大敌，赵家老爷便亲自出来接应陈观等人。

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爷，瞧着得有知天命的年纪，只是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日日饕餮般吃食的人。

自打见过了刘荣进和周广池，郑然然便对这等大腹便便模样的人没什么好感。

这人殷勤，自称名叫赵荣泰，又恭恭敬敬的请了陈观三人入府。

待众人坐定，赵荣泰堆得满脸笑意：“不知知府大人亲临鄙府有何贵干？小民虽说做盐商生意，可都是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并无半分越矩之处，若是有税银上的纰漏，您派人知会小民一声，小民定然即刻补上，哪儿需要大人您亲自跑一趟呢。”

陈观没理他，只默默等着江玠开口说话。

江玠也不含糊，他不是纪棠，平生最不喜这般殷勤客套的人物，当下便开门见山道：“赵老爷，赵济源是你什么人？”

赵荣泰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江玠开口说的会是这话，但赵济源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他并没有否认，

“这位大人，小儿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还是砸坏了官家的什么东西吗？”

郑然然抿了抿唇，心中琢磨着这一番话听来甚是耳熟，汴京城里边儿许多个大老爷都常常说的，看样子那赵济源同汴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一般，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人，平日里惯爱在外边闯祸的。

江玠微微抬手，打断了赵荣泰满是歉意的言语，“令郎没有闯祸，但确实是给我们添了些麻烦。”

赵荣泰一愣，连忙又去低头告歉，“大人，这小子又干什么事儿了，前些时日他带了府上的丫鬟出门去，至今都没有回来呢，可是跑到临安府去了？”

江玠冷冷睨他一眼，瞧着其人是真真不知情的模样，语气也就和缓了些许，只是也并没有含糊其辞，他只道：“他死了。”

这三个字一出，赵荣泰脸上的神情如闻天雷。

郑然然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江玠的袖子，虽说自己对这个大腹便便的赵荣泰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人有怜悯之心，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实在在很可怜了。

江玠似稍有所动，也就伸手端了桌子上的茶盏轻抿，再不急着说话了。

赵荣泰显然接受不了江玠所说的话，他惊愕之余扯出一些笑意来，打趣道：“大人，您定然是与小民说笑呢，这怎么可能呢，我那儿子虽说有些顽劣，可还是知道惜命的。”

江玠冷冷瞥了他一眼，收回眸光的时候又打量了郑然然一瞬，淡道：“本官甚少与人说笑。”

郑然然心里一顿，知道若是放在以前，江玠说的定然是“本官从来不与人说笑”，但因为江玠喜欢打趣郑然然，故而此时将“从来不”改成了“甚少”。

随着赵荣泰面色一变，江玠伸手从怀里掏出来那两只香囊，并且举着那只暗青色的在赵荣泰面前晃了晃，“这是赵济源的么？”

也就是赵荣泰看清了江玠手里拿着的香囊的一瞬间，五十多岁的男人眼角涌上泪水，瞧着悲切万分，颤颤巍巍上前去接了江玠手里的香囊，揽在胸前悲哭起来。

这样一副画面，落在郑然然眼里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人生一大悲哀。

江玠与郑然然对视一眼，且看赵荣泰的反应也就可以确认这香囊的的确确是赵济源的。

既如此，那在密林中发现的女子与赵济源的的确确是脱不开干系了。

江玠等人都没急着说话，直等着赵荣泰哭够了，才听他呜咽着问江玠，“大人，我儿，我儿他是怎么……”

“人死在临安府昭明观附近的荒山上，尸体停在临安府衙的义庄里，待案子结了，你们可以去将人接回来殓葬。”

赵荣泰尚且以为赵济源是遭了什么意外身亡的，却听江玠提起“案子”两个字，一时又有些疑惑，“怎么，我儿他是被人杀害的不成？”

郑然然眼看着江玠要把赵荣泰逼急了，连忙讪讪一笑，抢在江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