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不依不饶 (1/2)

大殿里又是一静。

显然是郑然然这番新奇的言语勾起了他们不少好奇的心思，这少女方才说什么？消化，时辰？

话都是人话，可连在一起却让人有些不明白。

人群里有个文官模样的老吏思量了一声，似乎听出了郑然然的弦外之音，便沉吟着问：“郑姑娘，你说这鸡蛋等物要花一个多时辰消化，那这金刚石呢？”

此人问的有礼，郑然然也便笑意吟吟地回了，“老大人，正是因为金刚石是不会被消化的，所以这案子又有了新的疑点。”

“什么疑点？”

少女背了手踱了两步，俨然一副胸有成竹之态，林舒玉的尸体已经被人抬了下去，她便看着那空出来的一片地方，眸光渐渐深沉。

“方才我剖尸的时候诸位大人也都看见了，皇后娘娘的胃里空的很，所以挑起钻石碎片来并不用费多少功夫。”

她这话说的没人敢回怼，毕竟方才她剖林舒玉的胃的时候大小的文武百官都跑没人了，大殿里只剩下广平府的纪棠和圣上、林相、太后。

此时圣上和林丙光没有出口辩驳，自然不会有人质疑郑然然的话。

郑然然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当下又笑了笑，“这便要在问问这位侍卫大人，你方才说是你将钻石的碎片搁到了皇后的吃食里？”

莫千称是。

郑然然又问：“敢问那时是什么时候。”

“丑时。”

像是被人交代好了口供，即便这时候郑然然所提出的疑点已经呼之欲出了，他却还是不肯改口。

少女的语速放缓了些，似乎有意让众人将事情听个清楚明白：“那我再问你，你说你是丑时下的钻石，我又验出皇后娘娘是在寅时死的，这中间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为何皇后胃里的食物已经消化的一干二净了？她吃的是汤水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原来郑然然口中的疑点竟然在此！

这叫莫千的侍卫说自己是丑时给皇后服用了被下入金刚石的食物，郑然然却早就验出来人是在寅时死的，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断断不会将胃里的食物消化的一干二净，若非郑然然有意扯谎，便是这侍卫扯了谎！

可郑然然能够扯什么谎？

她不过是一个家破人亡以后不得已在广平府谋个验尸差事的小丫头罢了。

显然经过这两日的验尸，郑然然在这些个朝臣的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人物，她有惊为天人的验尸技术，有缜密的心思，激进的言语，还有张生的倾国倾城的脸。

郑然然望着众人的神情，心中不免得意一笑，可见人只要上进，总是能赢得他人尊重的。

林丙光的神色肃敛了几分，纪棠在旁皱了皱眉，微微会转身子去看被五花大绑着的侍卫莫千。

男子的声音温润，停在众人眼里竟然不像问罪，全然是在叙话的语气：“这位侍卫郎也是好胆量，竟然敢在圣上与相爷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怎么，是承了谁的令么？”

林丙光不动声色地去看了方才拿着祺阳宫侍卫的名录进来的那官吏一眼，那官吏的脸色顿时煞白了两分。

他颤颤巍巍别开目光，努力让自己不去看林丙光的脸色，却又严词厉声地呵斥了莫千一番：“果真是大胆，你这小小侍卫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才敢搬弄是非，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不过是个禀事的官，显然是轮不到他来问案的，但众人都或多或少能看出此人是在为林丙光办事，当下也无人出声。

只看着莫千跪在地上挪了挪身子，神色从先前的局促不安转得越发惶恐，他眼珠子转了转，硬着头皮解释：“是卑职记错了，不是丑时，应该是，应该是子时或是亥时，对应当是亥时！”

上赶着认这死罪，倒是不多见的。

除了刘荣进这厮有些憨，旁人却也实在不傻，不用听都知道这人实在狡辩了。

只是此时便又有一事不明：

案子倘若真是这莫千犯下的，他害怕事情暴露，想要早早认罪也就罢了。可郑然人一番分析下来，显然这案子不是莫千做的，那他为何还要上赶着去认罪？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郑然然与纪棠心中却很明白。

今日莫千不过是一只替罪的羔羊，案子是不是他犯下的都不要紧，要紧的事他是祺阳宫的人，按道理来说，是圣上的人。

林丙光显然不愿意放弃这摆在眼前的大好的栽赃机会，他伸手叩了叩桌案，发出几声闷响，一如那人声音沉闷：“你既然不愿意说，看样子是在为你的主子遮掩，可是你的主子亲自杀了我儿，而后要你跳出来顶罪？”

莫千试探着抬头看了林丙光一眼，而后点头，连连称是。

“正是正是，卑职全是为了卑职的主子遮掩，还望相爷能够饶了卑职性命啊！”

林丙光眸子里带上笑意，探头去看他：“你的主子……可是圣上？”

那明黄色衣袍动了动，郑然然侧首看过去，正好看见圣上微微蹙起的眉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林丙光已经是在明目张胆的行栽赃之事了，即便郑然然查清了莫千不是凶手，可他还是要将这欲加之罪加到圣上身上

可怜林舒玉，为人妻女，活着的时候是林丙光和太后玩弄权势的一颗棋子，如今就算死了，也不过是林丙光搬到圣上的一个导火索。

圣上抬眼去看林丙光，少年清冷的面容上似乎覆上霜雪，冰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