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暗杀 (1/2)

次日雨歇，天却未见晴朗，山云绵密处，黑云戚戚然。

广平府。

纪棠出事，原本也瞒不住广平府的大小官员，江玠与陈酌等人便在今晨众人应卯的时候将实情说给了众人知晓。

不得不感叹纪棠积累的人缘深厚，此时广平府府尹出事，众人却无“大难临头各自飞”之感，只一味地担心纪棠安危，左右话说了几句，竟有两个年轻的衙差要到刑部闹事去，陈酌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他们这才算作罢。

江玠感慨：“纪大人若是见到诸位大人如此信任，心中一定十分感慨。”

那厢一帮老少官吏便开始带着心中略略的不平之气开始摆手，“江校卿，这等客套言语就不必再说了，府尹为国为民，我等心中一直钦佩，自然相信那李唯的死不是府尹所为。”

又有一人附和：“只是如今该如何是好，案子被刑部大包大揽了去，那刑部尚书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呐。”

“咱们如今插不上手，不知能不能找人求求情？”

“刑部与咱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会帮府尹澄清？”

“陈文吏祖上出过高官，不知刑部是不是有能说的上话的人？”

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了陈酌，陈酌竟被几人看的一阵心慌，也并没有说他认得刑部侍郎姚书山的事儿。

见众人心齐力协，江玠与郑然然心中稍安，便出声打断了嘈杂的局面。

“诸位大人，纪大人如今被扯入命案之中，咱们虽不能与刑部抢案子，却也不是半点忙都帮不上，不瞒诸位，昨夜我与陈吏关头等人去过刑部，且发现了一些线索。”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府尹在再，我等自然听江校卿的，不知有什么线索，我等是否能帮的上忙？”

江玠与郑然然、陈酌、关绍互看一眼，而后又清然将昨日的事情详详细细同众人讲了一遍。

“我与郑姑娘去见过纪大人的姑母，李家现借宿了一位叶姑娘，昨日便是她发现了李唯被杀一事，只是这叶姑娘不是汴京人，若要查她只怕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有个年长的文吏捋了捋胡子，思索道：“此事不难，老朽可以去人户名册找一找，只要知道这姑娘是哪座州府的，便可以将名录讨要过来。”

江玠点头，“务必赶在刑部之前。”

确如那几个文吏所说，如今纪棠不在，广平府群龙无首，众人都自然而然地听江玠的吩咐。

交代好了关于叶纯纯的事，江玠又道：“案犯之时，有一个黑衣人从李家潜逃出来，手上或许握了一柄长刀，此人也需要查一查。”

此事关绍接了过去。

还有……

郑然人一直不曾言语，就等着江玠说到此处，便赶在男子之前出声：“李唯的尸体是我验的，虽然我不怎么懂毒性，但最清楚李唯的死因，下毒的事儿，交给我查好不好？”

江玠抿唇看她。

郑然然自来广平府数月，每每办案都与江玠一处，且只管将人的尸体验明白了，亲身查案的事情却从未做过，今日广平府人手不够，她却愿意查最难的地方，可见纪棠与人为善，果真感天动地。

江玠默了一会儿，面上现出些许犹豫神情，却又不知想到什么，最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我让陈酌陪你。”

陈酌亦应下。

郑然然的眸子却一转，按说放到平常，江玠定然会亲自与自己查这下毒之事，可他却甚是大方的将这任务交给了甚不靠谱的陈酌，不禁让郑然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江玠又与广平府众人商议了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而后众人便散开，有人查案卷，有人寻信息，有人去刑部打听消息。

总之各司其职，唯独郑然然与江玠不动。

男子回身，一张清冷孤傲的面容带上几分淡然神情，一脸疑惑地笑问郑然然：“你不是大包大揽了查李唯被毒杀的事么，怎么还不动弹。”

郑然然没说话，盯着江玠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眼眶登时便红了。

江玠神情一动，却终是未言，只将身子背转开来，郑然然忽然伸手在后环住了他的腰身，少女的轻软传过来，他不由一颤。

“大人，万事小心。”

说完这话，郑然然便撒手离去，陈酌在门外等的焦急，她心里却更添几分坚定。

——

天刚蒙蒙亮，一场春雨连绵数日，昨日夜里更是一场暴风骤雨，长街两旁新生的花叶落了一地，似早春才至，便要行远。

辰时初至，刑部尚书杜蔺的轿子被发现在离丞相府只隔了街的胡同里，四名轿夫晕在路边，轿帘掀开，刑部尚书杜蔺的胸口插着一只羽箭，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发现杜蔺尸体的是个早起卖豆腐的百姓，见状不由吓了一跳，引得周遭百姓沸沸扬扬围成了一团，这消息还没有传到刑部，就已经传到了林丙光的耳朵里。

辰时未到，林丙光的轿子便急急进了宫，不到巳时，满朝文武百官被急召入宫。

今日早朝散了又聚，不由地令人心中有诸多猜测，谁料林丙光所说的事竟然比众朝臣心里想的还要骇人听闻几分：

昨日下午旧桐巷死了一个书生，嫌犯为广平府府尹纪棠。

今天早晨汴京城里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为刑部尚书杜蔺！

众人唏嘘。

半月之前汴京府府司刘荣进才被斩首，大昭朝堂三座刑曹衙门就只剩下广平府与刑部，如今纪棠因嫌入狱，杜蔺被人半道刺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