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又是那少女 (1/2)

本是等着宫人进宫通禀，却不想片刻的功夫瑞王与圣上便一道从太后宫里出来了。

郑然然看着那龙袍加身的少年天子，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似晃了神儿，算算时日，上一次见到圣上还是林舒玉死的时候，不过几个月没见，当初那略显稚嫩的少年天子却已经将那番稚嫩尽数褪去，如今越发显得清冷了些。大约是林舒玉死后林丙光与太后行事着急，圣上也不再他们面前守拙了。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何况圣上本就是一只狐狸。

郑然然跟在纪棠与江玠身后一声不吭，只觉得如今圣上与江玠却实越来越像，依林丙光那双眼睛，未必会认不出江玠来。

她心里便又生出许多不安。

直到众人向圣上拜了礼，瑞王又很是客套地同众人说了一番话，这才将人请进了宫。

太医推断太后应该是昨夜死的，却是今早进去伺候的小宫女发现了太后已经断了气，圣上便立即下旨封住了消息，只将瑞王与林丙光等一众权臣请进了宫，宫里知情的宫人都被拘禁起来，这消息如今瞒的很好。

纪棠又拱了拱手：“圣上急召广平府入宫，不知是否对太后薨卒一事心存疑虑？”

圣上微微勾了勾嘴角，一笑：“纪爱卿最知朕心，听说广平府的郑姑娘也来了，如今趁着消息没散开，还请广平府查验一番。”

郑然然才道一声“好嘞”，林丙光忽道了一声“且慢。”

“圣上，老臣以为太后身份尊贵，更兼有死者为大一说，郑姑娘去动太后的尸体，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得，又来了。

郑然然嘴上不敢吭声，心里却已经默默翻了几个白眼，这怎么下至庶民上至宰相都要说一声死者为大呢，死者是为大，所以应当尽早勘验死因啊。

她摊摊手，办事无奈：“相爷若是觉得我不堪查验太后的死因，那就另请高明吧，刑部尚书，庙堂的高僧，如今的圣上，您若都瞧不上，自己验去也行。”

嘶……

在座众人不由地冒了身冷汗，他们在朝为官多年，又多是高官众臣，经手之事都是权倾朝野的大事，一辈子却只有两回冒了这么多冷汗。

一回是现在，另一回是不久之前皇后遭人毒杀之时在凤朝院里听郑然然说起那相似言论之时。

总而言之，都是这个少女，敢明目张胆且几次三番的与当今宰甫作对，真的是很令人大开眼界！

林丙光的脸色黑了几度，直看的人心里打颤，那惹得他如此的少女却泰然自若，似打定了主意林丙光不会一生气把她拖出去砍了一般。

良久，林丙光的嘴角勾了起来，那笑容难看至极，活像是要将人杀了一般。

“那，就有劳郑姑娘了。”

郑然然脸上的笑意缓缓弥漫开来，而后倾了倾身子，一手拉了江玠的衣袖，一手推了推纪棠，三人便往寝殿后去了。

纪棠无奈的叹气声传入她的耳朵：“你这得罪人的本事可是又长进了。”

郑然然撇了撇嘴做无辜状：“反正咱们和林丙光已经闹掰了，你们的身份若是被揭开，兴许会被林丙光抓住把柄，面子上对他客气一点是应该的。不过我不一样，先前去刑部见纪大人的时候林丙光就已经知道我掺和进来了，我连面子上的客气也不愿意给他。”

纪棠面色尚忧，江玠却已经在旁冷冷一笑，“虽挂念你的安危，却又不得不承认今日看戏看的很是过瘾。”

纪棠瞥他一眼，“连你也被郑然然带坏了。”

郑然然懒得再理他们两个，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已经看到了那华贵的床帐之后隐约可见的太后的仪容。

当日林舒玉被杀，她进宫查案的时候被太后留在宫里住过一夜，如今仗着有些印象，倒是对这屋里的陈设很熟悉。

郑然然拉开床帐，往那美妇人的脸上打量了一眼。

“唇色发青，怀疑中毒。”

此言一出，纪棠与江玠登时对望一言，虽不怀疑郑然然验尸的本事，却皆不能理解太后会中毒一事。

纪棠皱了皱眉，缓道：“太后应是世上第一谨慎之人，怎会中毒而死？”

这话说得不假，太后这人从前便诡计多端，蛇蝎心肠自然也小心谨慎，又加上她与林丙光有大计未成，自然不会给别人下毒的机会。

想要在这皇宫之中毒杀太后，比拎着刀冲进来杀人还要难。

郑然然的面色此时倒是比江玠与纪棠沉稳了些，论起查案办案她比不得江玠与纪棠，但论起验尸的经验她却比旁人多。

郑然然未言，从箱子里取出银针，依着从前验尸的步骤将那银针刺入了太后的咽喉，待银针取出，少女的面色便凝重了些。

纪棠与江玠凑过去看那针尖，银针不曾变黑。

“这？”

郑然然面色一沉，却并未多说什么，只将那银针先收了起来，转而带了手套。

方才是她心急了，本不该这么着急验死因的。

她俯下身子将太后的眼睑翻了翻，又解了衣襟查看尸斑的形成，一番勘验过了些许功夫，良久，郑然然叹了口气。

“人是昨夜死的，前半夜，大约……”

她在心里将时辰换算了一遍。

“亥时末子时初吧。”

纪棠与江玠又是一个对视，心中似多了层疑云，亥时末子时初确实不算晚，却算不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宫里总是会有宫女走动，若要毒杀只怕不好行事。

江玠眉梢一提，“莫非不是立时发作的毒？”